一半,就又大口大口地吐血。随后不过数息,娘娘在她的注视下闭上眼,再没睁开。

&ep;&ep;她傻了。

&ep;&ep;“娘娘死的时候,陛下身在边关,正与徐徽同率领的叛军对峙,”李美人回忆着道,“收到传书后,陛下只身一人,不眠不休,连着赶了几天几夜的路回京……陛下险些疯了。”

&ep;&ep;听到这儿,姜洛心里想了什么不得而知。她问:“陛下回京,边关呢?”

&ep;&ep;她不信容盛光能那么轻易地将边关战事置之不顾。

&ep;&ep;果然,李美人道:“陛下走前有安排好一切。何况忠武将军没走,边关打了胜仗。”

&ep;&ep;并且据闻因为娘娘的死,原本要许久才能将叛军全部拿下的,孰料忠武将军悲恸之下另辟蹊径,以极出其不意的方式包抄,从而也提早回京,给娘娘奔丧。

&ep;&ep;彼时她早早地把陈宝林身上的那股香气告知给小郡王,小郡王亲自带人掘地三尺地查,总算凭借香气抽丝剥茧地推测出陈宝林究竟是如何下的毒。接着又查出陈宝林早于半年前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未曾谋面的徐徽同有过短暂交集,那盒香粉就是徐徽同的人给的。

&ep;&ep;于是陛下赶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问娘娘在哪,第二句话则是赐死陈宝林。

&ep;&ep;“陛下还诛了陈宝林的九族,”李美人道,“妾见陛下最后一面,是陛下守在娘娘梓宫前,发誓要将徐徽同挫骨扬灰。再后面的,妾就不知道了。”

&ep;&ep;“你死了?”

&ep;&ep;“嗯。”

&ep;&ep;“你怎么死的?”

&ep;&ep;这话问得李美人一下顿住。

&ep;&ep;她大约是不想回答的,又或者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但被姜洛盯着,她还是没敢撒谎,老老实实地答道:“……妾投湖了。”

&ep;&ep;姜洛道:“自尽?”

&ep;&ep;李美人道:“嗯……梦里妾想着,妾能重活一次,说不定就能重活第二次。”她低着头,不敢接触姜洛的目光,声音也小得不像话,“妾眼睁睁看着娘娘死了两次,好不容易知道该怎么救娘娘了,妾想试试。”

&ep;&ep;姜洛道:“你就没有想过,倘若你死了,无法再重活呢?”

&ep;&ep;李美人道:“想过呀。”

&ep;&ep;可那又怎么样?

&ep;&ep;不能重活就不活,总归没有娘娘,她重活也无趣。

&ep;&ep;娘娘在她跟前死了两次——

&ep;&ep;说矫情点,这已经成了她的执念,她若救不了娘娘,重活百次千次都没用。

&ep;&ep;李美人越想,脑袋低得越厉害,下巴几乎要和胸口长在一起。

&ep;&ep;正当她以为娘娘会训斥她,不妨头顶被拍了下,娘娘叹息声传入她耳中:“大冬天的投湖,不嫌冷吗?”

&ep;&ep;李美人蹭了蹭娘娘手心,说冷。

&ep;&ep;此刻她完全忘记梦里是不会有任何感受的,她很坦诚地答,当时特意挑结了好厚一层冰的湖,趁整个皇宫都在忙碌娘娘丧事,没人注意她的空当,她悄悄凿好洞,等深更半夜了,往身上绑两块大石头跳下去,往没凿的冰面下落,省得还没死透,就被救起来。

&ep;&ep;“其实冷到极致,就麻木了,全身都没知觉了,”李美人道,“呛水的时候是最难受的。”

&ep;&ep;停在她头顶的手这时往下,捧起她的脸。

&ep;&ep;姜洛问:“会怕水吗?”

&ep;&ep;李美人摇头。

&ep;&ep;正相反,她觉得她在水里时,是她最勇敢的时候。

&ep;&ep;姜洛轻轻戳了下她酒窝。

&ep;&ep;到这里,李美人把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不是多么紧要的。她再蹭了蹭娘娘冰凉的手指,没能蹭热,只好从地上爬起来,出去问用她方子煎的药好了没有。

&ep;&ep;三七的女手下说马上就好。

&ep;&ep;与此同时,三七押着陈宝林进来。姜序和秦苒也到了。

&ep;&ep;强打起精神和李美人说了那么久的话,这会儿姜洛放松下来,胃里又开始绞痛。见她抬手掩唇,指缝再度流出殷红的血,扶玉和弄月忙扑过去给她拍背擦血。

&ep;&ep;血腥气过于浓重,秦苒当即也不怒视陈宝林了,走到近前,忧心忡忡道:“还没解毒吗?”

&ep;&ep;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两个人说的同一句话:“药来了。”

&ep;&ep;诚然,太医开的方子,和李美人的方子,两种解药都已煎好,就等着姜洛选择。

&ep;&ep;姜洛缓了缓,缓过那一阵疼痛,方搭着秦苒的手直起身,以眼神询问两碗药分别都是谁的。

&ep;&ep;李美人伸手一指:“那碗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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