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白衣的器者说道。

&ep;&ep;他们共饮于月下,琼花满枝,落地如玉碎,白衣器者举杯,神情却如举剑。

&ep;&ep;【贯月,昨日鲲鹏覆灭一整个宗门,如今又向悬天凌云二宗来。】

&ep;&ep;【你问我,若鲲鹏来,该当如何?】

&ep;&ep;琼花下,白衣器者转过苍色眼瞳。

&ep;&ep;【我的答案只有一个——】

&ep;&ep;握枪的手骤然收紧,商贯月想,他总得出息点,因为说出那话的谢图南是他的朋友。

&ep;&ep;“别想过来!”长枪重重拄地,商贯月喃喃的,满眼依旧挂着害怕的眼泪,“……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ep;&ep;北海科技的大楼中,乔瑜玖依旧温柔地让谢图南枕着自己的腿,仿佛宠爱幼弟的长姐。谢图南的问话响在她耳中,她低低笑了。

&ep;&ep;“我不是那种会说一堆废话来解释的反派。”她冷静地说道,“别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再见了。”

&ep;&ep;扣动扳机的手却被谢图南的一个小动作止住,只见谢图南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绿莹莹的东西,看上去像一小块玻璃碎片,只是已经被打磨得很圆润了,如同一枚碧莹莹的宝石。乔瑜玖挑眉,扳机却越扣越紧,直到谢图南轻声说道。

&ep;&ep;“师姐,翡翠城。”

&ep;&ep;刹那之间,乔瑜玖的思绪像坐上了一架翠色的纸飞机,飞向那满是绿玻璃的街道中。乔瑜玖分明记得,自己在少女时便追随【魇】,而如今,这些记忆出现了一些翠绿的裂纹。

&ep;&ep;谢图南的声音游丝一样悬着。

&ep;&ep;“师姐,你怎么是少年时就追随【魇】呢?翡翠城毁灭的当日,我们不是……”

&ep;&ep;“还见过吗?”

&ep;&ep;街道,纸飞机,玻璃上的倒影,递向灰瞳孩子的甜筒,这些记忆正慢慢向乔瑜玖走来。她发觉自己的记忆区出现了一些故障,一些乱码,乱码之中,年幼的谢图南呆呆地踮起脚,从她手里接过一只甜筒。

&ep;&ep;可是,她明明已经追随【魇】数十年,作为走狗猎犬,毁灭了无数个梦域,她明明……她的记忆……

&ep;&ep;破绽稍纵即逝,危星疯了一样扑上来,勒紧乔瑜玖的脖子。乔瑜玖倒仰着,睁着眼,颠倒的世界中,她还在极速回想。

&ep;&ep;……真奇怪啊。

&ep;&ep;“铮”的一声,如一道古旧的弦响,乔瑜玖的眼珠转动了一下。

&ep;&ep;悬天剑蓄满剑意,谢图南终于可以自由行动,他的左臂有些疼痛,这都不碍事,左手打开,花枝生长,很快长成一棵巨树攀上大楼,枝叶摇动,谢图南就通过这棵树升上去。

&ep;&ep;婆娑枝叶映入乔瑜玖眼中,她的眼睛睁到眼角都要开裂,又忽然卸了力气一样,把眼睛半闭起来。

&ep;&ep;她还真的见过,这种撑开一切、庇护一切的树……在翡翠城的废墟上,在碱城的脊骨上。

&ep;&ep;是谢图南。

&ep;&ep;她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塞入虚假的所谓曾经。乔瑜玖可以追随【魇】,可以向它跪拜,可是谁若是把她当做丑角,把她当成棋子……

&ep;&ep;好啊。

&ep;&ep;她在心里抑扬地叹了一声。

&ep;&ep;她本就天生反骨。

&ep;&ep;百兽图谱展开,乔瑜玖轻轻抚摸上面灵动的鸟兽虫鱼,一把掀翻了试图压制她的危星。

&ep;&ep;“走开点,小家伙。”她挑高眉梢,“我去料理点跟谢图南无关的,私人恩怨。”

&ep;&ep;*

&ep;&ep;“……走吧,灵鱼。”

&ep;&ep;危星殷殷地询问着,仿生人少女一动不动,将头埋在手臂间。

&ep;&ep;危星短暂地离开了一会儿,从休息间的废墟中勉强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将那件东西拆开,是不知道那名女员工留下来的未开封的女式长袜,他单膝跪下来,一点点把长袜套在少女残缺的小腿上。

&ep;&ep;一滴水砸在他手背上,危星专心整理长袜的边缘。越来越多的水滴砸落下来,他终于用长袜遮掩了少女残缺的小腿,接着背对她蹲身。

&ep;&ep;“灵鱼,我们走吧。”

&ep;&ep;“……我哭了。”仿生人少女抬起挂满泪水的脸,“我为什么哭了?”

&ep;&ep;“因为人类本就会为肢体残缺而悲伤,更何况,你是个这样漂亮的女孩子。”雇佣兵柔和地说道,“我们走吧。”

&ep;&ep;他背起仿生人少女,从裂口处走出大楼。在这里,他看到空中绽开的如虹如龙的剑光,听到百兽的震吼,听到了鲲鹏的鸣叫。

&ep;&ep;碱城骤然起了一阵大风,大群彩色蝴蝶也在城周涌动着,鸟在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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