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是......”

&ep;&ep;“去找吧,她不会善罢甘休的。”闻人宴说完后顿了一下,看了她一会儿伸出手,那一瞬间沈离经险些以为他是要摸自己的脸。还以为是被认出来了,要看看她有没有面具呢。

&ep;&ep;他的衣袖随着动作往下滑了两寸,露出细腻洁净的手腕来。她脑子里突然就蹦出那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来,这形容美人的诗用在闻人宴身上倒是一点不为过。

&ep;&ep;沈离经没有说话,却感受到了发丝正在被人摆弄,没多久就散落下来。

&ep;&ep;“丞相做什么?”

&ep;&ep;“发髻乱了,你想这样出去吗?”他的语气太正经,完全让人听不出别的意思,但是无论如何都太奇怪了,闻人宴怎么会帮一个结识不过三天的女子编发?他一个男人怎么会梳女子发髻?

&ep;&ep;“谢丞相......”沈离经真的很怀疑他到底会不会,瞧瞧抬头看了他一眼。

&ep;&ep;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眼中似乎有笑意。

&ep;&ep;捕捉到她的目光,闻人宴轻轻扯了一缕发丝,冷声道:“别乱动。”

&ep;&ep;她又低下头去,压着眼底难以置信。

&ep;&ep;怎么总感觉被认出来了,但这是绝无可能的啊。她全身上下都是崔琬妍的模样,这世上不会有人凭借一双眼就认出她,闻人宴更不可能,仅仅是撞见了她摘下禁步,也断不可能想到沈离经身上。她当初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徐之修一剑贯穿心腹,闻人氏也有人在场,没人会怀疑她活着。

&ep;&ep;“好了。”他收回手,退开几步。

&ep;&ep;沈离经抬手摸了摸发髻,几下就编成了另一个模样,摸上去还算不错,应该不会难看。她随口问道:“丞相可曾帮女子梳过发髻。”

&ep;&ep;“很久之前。”他的眼中被光影衬得晦暗不明,但那目光始终是向着沈离经一人的。

&ep;&ep;她并未多想,也不去问闻人宴那个女子是谁,兴许是闻人钰闻人熏之类的亲人,又或者他曾经心仪哪个姑娘,反正与她无关。

&ep;&ep;第11章责罚

&ep;&ep;树林里的鸟叽叽喳喳的叫,吵得人心烦,高大的树枝疏疏漏下些日光,投在书案前熟睡的的女子身上。

&ep;&ep;小小的青梅垂在枝头,被风一吹就晃来晃去,就像屋中人的心绪摇摆不定。

&ep;&ep;一身柳青长衫的少年坐姿端正,背脊笔直,一手字写得俊逸挺秀,行云流水。

&ep;&ep;不多久后,他力不从心般顿住笔,把笔放回去揉了揉眉心,目光忍不住落在对面酣睡的女子身上,眉头不经意间皱的更深了。

&ep;&ep;她趴在一大卷没抄完的书上,衣袖沾染了点点墨色。夏日里穿得薄,阳光照过来可以透过轻薄的真丝上衫看到若隐若现的手臂肩膀。

&ep;&ep;头发也乱作一团,发髻松松垮垮的,插着的簪子像是要滑落下来。

&ep;&ep;少年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半天,忍不住叹息一声。像是挣扎了很久般,轻轻拾起她落在桌上的一缕乌发。

&ep;&ep;地上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少年坐到她身后,鬼使神差的把玩她的头发。细腻冰凉的乌发在指尖穿梭,期间女子因为被扯到发丝还轻哼一声,紧接着继续熟睡,青衫少年的呼吸都轻了几分,僵住片刻又无事般继续,只是手上的动作更轻了几分。

&ep;&ep;他自己摸索着,随意给少女挽了一个发髻,最后在插簪子的时候停住片刻,留下了对簪中的一只,悄悄拢入袖中。

&ep;&ep;光影斑驳,洒下一地碎金。

&ep;&ep;地上交叠的影子又分开,变成互不干扰的两边。

&ep;&ep;一方坐得笔直,一方瘫在桌上。

&ep;&ep;一方目光幽深,一方一无所知。

&ep;&ep;*

&ep;&ep;徐子恪和王业被秦喻拉去罚站,没多久宁王世子也因为打瞌睡而受罚,三人头顶各顶一笔洗,若稍微晃动,笔洗中的黑墨便会顷刻泻落,染他们一身。

&ep;&ep;当今圣上已经陆续打压铲除了不少隐存的威胁,这宁王一脉本该是其中之一,谁知宁王惧内又不堪大用,养出来的儿子也是怯懦愚钝,被夫子一瞪就能颤抖着躲到桌子底下。圣上对于这一家子实在是省了不少心,留着勋爵赐个闲职随他们去。

&ep;&ep;可惜世子蒋清渠傻得过分,宁王妃恨铁不成钢,看到闻人氏各个出类拔萃就更气了,因为和闻人霜有些交情,就把儿子送到这里教学,期望他回去后能有所长进,可以担得起大任。

&ep;&ep;蒋清渠也果真辜负了她的期望,三天两头被夫子指着鼻子骂朽木,虽然他在学业上确实愚钝了些,在吃喝玩乐上又样样不输京中纨绔,因此在众人中也算是玩儿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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