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甫一进门,一股子熟悉的香气就扑鼻而来。孟玊闻着这味道,心底舒坦了一些,有些暗暗的喜悦。即便是回到了公主府,她也依旧用着他给她调配的安神香。

&ep;&ep;刘僖姊刚刚起身,褪去一身华服后素面白衣坐在桌前,见军师到来以后就立刻起身相迎,丝毫没有因为身处奉京而有所怠慢。

&ep;&ep;“殿下的身子可好些了?”他坐下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她的状况,旁的事情都是其次。

&ep;&ep;刘僖姊亲自替他斟了一杯浓茶,微笑回他:“原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堵一堵那些大臣的嘴。军师又何必拿本宫取笑。”

&ep;&ep;“殿下如今的身子虚弱亏空,又经长途舟车劳顿,歇一歇也是正常,那些人不应付也罢。”他执茶饮了一口,而后淡然开口,又毫不避讳道:“殿下打算何时入宫?”

&ep;&ep;“军师对奉京城的情况了如指掌,可有想法?”她没有因为对方的直白而生气,反倒是微笑着问一句,气色神态一下子又回到了两年前,威仪中透漏着丝丝冷静,就好似一觉醒来她从未离开过这座公主府一样。

&ep;&ep;孟玊知她这话是有意让自己感受到她的信任,许是城门口他说的话被她记在了心里。这样也好,她能对他多几分关心和在意。毕竟回到奉京以后,他必然不再是她身边唯一可以依赖的辅助。

&ep;&ep;“不若再等等,公主这几日在府中养伤,即便是避门不见客,旁人也说不出什么。”他道出心中想法,猜到她让苏珮对外宣称有伤在身,估摸着也是这个意思。

&ep;&ep;“那军师觉得皇上会来看望我这个皇姐吗?”

&ep;&ep;“那敢问殿下,在殿下心中,圣上是皇弟还是君上?”

&ep;&ep;刘僖姊微怔,失然一笑道:“军师这个问题问的好,本宫竟是答不上来。”

&ep;&ep;“殿下不是答不上来,乃是殿下心中的答案太过分明,所以不必过多言说。”他隔着黑袍也能洞悉她的心思,两个人心有灵犀,彼此都心照不宣。

&ep;&ep;刘僖姊被猜中心思也没有意外,只道:“他虽容不得本宫,但身居高位者皆有立场,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确实是本宫这个皇姐心怀不轨。从前父皇仍在时,他在深宫中默默无闻,也从未与本宫作对。说到底,他不过是生了该生的心思罢了。”

&ep;&ep;“殿下不怕为日后留下祸端?”他听她如此说法,眉头不自觉皱起。

&ep;&ep;她答:“斩草不除根,自是后患无穷。”顿了顿,再道:“然为政不以德,如何譬如北辰?本宫需堵天下悠悠众口,也要一个明正言顺,如此大靖才可江山稳固,宗室才能臣服。”

&ep;&ep;孟玊懂得她的意思,这些自然也都在他的考量之内。他既然想把这天下送到她手里,那必也要争一个明正言顺。她如今军权在手,待日后平复了叛军,立下不世奇功,这天下便没有人可以再阻挠她的成皇之路。但这天下的宗法礼教容不容的下这位新主,却还是个未知数。

&ep;&ep;他想了想,觉得她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他此时开口说接下来的话自然顺理成章。

&ep;&ep;“有句话老夫斗胆想问,还望殿下莫要气恼。”

&ep;&ep;“军师是想说姑胥孟家?”她轻松笑了笑,竟是丝毫不扭捏避讳,坦荡爽落。

&ep;&ep;孟玊迟疑了一下,而后点头,他想说的可不就是这个。

&ep;&ep;刘僖姊谈及孟家时沉着冷静,缓缓开口:“姑胥孟家乃是天下士族之首,领大靖文坛之风,满族清誉声名自大靖建国以来尚无一人敢置喙半个字。本宫若得孟家相助,所担心的问题自是迎刃而解,甚至这天下人还会将本宫与皇上的处境掉个个儿看待。”

&ep;&ep;“殿下所言极是。”

&ep;&ep;孟玊想到二人在疫村时她说的那番话,当时她就存了要利用孟家的心思,不然也不会主动提及要嫁给他。但这份心思底下有多少是出于理智,又有多少是出于感情,他并不能十分肯定。从前他不在意这些,只要她愿意嫁给他就好,但是如今心境不同,这些从前认为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变得有些上心了。

&ep;&ep;刘僖姊垂眸沉默稍许,眼底虽依旧冷静无波澜,但到底还是沉了几分。一提到孟家,就不可避免要想到那个人。自上安郡他失踪以后,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她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与他相处的时光再回想起来,恍如隔世。其实细细想来,她与那人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比起过去在这座皇城里十几年的生活,终究是有些浅薄的。

&ep;&ep;再次抬头时眼底的那几分沉重已经不复存在,她浅笑温声道:“本宫欲请一道圣旨,与姑胥孟家的嫡孙孟玊完婚,军师以为呢?”

&ep;&ep;他听此话心头莫名一颤,道:“此计......甚妙。”

&ep;&ep;二人心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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