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苏景言思索了一下,得出了简单的论断,便释然地合上双眼。

&ep;&ep;接下来的日子,重复着相似的构成。除去患者将活动筋骨的时间全部耗在家事上之外,这竹居里的两人就像最普通的医患关系,客气、礼貌,同时……也疏离。

&ep;&ep;曾经那一点点的亲密和熟稔,在两人心有灵犀之下,好似从未出现。他不曾为他的手艺而赞叹,他们也不曾同台对弈,或是他执笔落字,他目不转睛观视。

&ep;&ep;转眼,自深夜从溪边捡回昏迷的男人算起,二十多日已逝。

&ep;&ep;苏景言一大早就下山去了,日头西落,才带着一堆采购品满身风尘归来。

&ep;&ep;留下来的人正在书房盘膝调息。不知是剑医独家的药膏,还是本身强健的身体素质,他的外伤愈合得远超预料,前两天,另一人已经为他拆了线。

&ep;&ep;曾经深可见骨的伤口变成了一条条宽大丑陋的伤疤,覆盖、交叠在旧有之物上,而那些完好的皮肤,也可以想见,亦会遭受相似的变化。

&ep;&ep;拆线的时候,他记得青年的目光在他伤口上停留了远超正常的时间。他垂着眼帘,克制着探究的欲望,尽量将心神从那人喷洒在伤口上的气息撤离。

&ep;&ep;这不难做到,就像此刻,看到他的身影投映在窗户上,而不立刻下床一样。

&ep;&ep;门外的人站了一会,然后抬起了手。

&ep;&ep;*

&ep;&ep;门开了,一身青衫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因为身高的缘故,从上而下俯视着他。

&ep;&ep;苏景言往后退了一步,拉开点距离,温声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ep;&ep;里面的人让开入口。

&ep;&ep;苏景言走了进去,将手中的包袱摊开在书桌上。

&ep;&ep;两件外衫、两套中衣,一大木盒分包包好的药材、一小木盒排满小瓶的伤药和另一盒的解药。

&ep;&ep;他将东西一件件从包袱里拿出来,每拿出一件,男人漆黑的双目就黯淡一分。

&ep;&ep;“你该走了。”

&ep;&ep;烛火下,苏景言直视着面前的人,一如往常,他捡回来的病号抿着嘴,不言不语,敛着眼帘,看不出情绪。

&ep;&ep;他确是有这个本事。毫无掩藏时,坦然得让人心惊;而当他决定不泄出一丝内心所想时,便真的可以守个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ep;&ep;然而这一次,苏景言失算了。视野里一直垂首的男人忽然抬起头来,不闪不避、直直地朝他看了过来。

&ep;&ep;他的目光少了杀气,只留下里面的坚韧与锋利,好似一柄利刃,干脆利落地扯开他层层缠绕周身的防护。

&ep;&ep;然而,就如来时一般突然,那直透心底的视线只停留了一息,便移了去,男人又恢复成惯有的模样。

&ep;&ep;苏景言心口一紧,直觉想说些什么,可嘴唇开合几次,也未找到合适的语言。

&ep;&ep;另一人在这期间,走到里间,又返了回来。他沉默地来到苏景言身边,用衣袖擦拭干净掌心物件的汗水,确保没有一丝污垢后,将它放到了苏景言面前的桌板上。

&ep;&ep;那是一块纯金铸成的牌子,正面雕刻着家族的家徽,背面……苏景言翻开,刻印着两个数字。

&ep;&ep;——戊辰。

&ep;&ep;苏景言抬眸看向眼前的人,之前温和的目光带上了几丝冷意。

&ep;&ep;“这段日子,承蒙先生照顾……”高大健壮的男人有些尴尬,他在裤腿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水,低头避过苏景言的视线,哑声道,“这是先生您……应得……”

&ep;&ep;他话还未落尽,苏景言便将金牌扔回他的怀中,眉宇间的不悦已转为了薄怒。他嘴角勾起,冷冷地讥讽道:

&ep;&ep;“我倒没料到阁下的命竟这么值钱。”

&ep;&ep;“不过……”

&ep;&ep;青年话锋一转,不再嘲讽,却是十足的无谓。

&ep;&ep;“救你,予我来说,和救一只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

&ep;&ep;“这种东西,阁下还是留着今后住店买药用吧。”

&ep;&ep;苏景言将心头的异样情绪发泄出去,随后毫不留恋地拂袖转身,走出书房。

&ep;&ep;紧握着金牌的男人侧垂着头,关节咯咯作响,身体却分毫不动,仿佛一具泥塑的人偶。

&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困的实在码不下去了先去爬床

&ep;&ep;先把这半章发出来因为不知道下半章什么时间码→_→3天不更什么的似乎对于蜜月期来说有点过了啊咳咳咳

&ep;&ep;补完了ORZ忠犬君的名字出现了大家都造的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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