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我就不明白了,那些杀手那般厉害,而若非一心求死,阁下为何会久久滞留此地?”苏景言神色严肃,双目逼视着脚下的男人,突然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冷,“你可知道,这山下的百户农家,很可能会因你的愚蠢而被无辜牵连!”

&ep;&ep;被他毫不留情指责的男人浑身一颤,这下连不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僵直着身子,头颅越来越低。

&ep;&ep;苏景言拉过药箱搁到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陷入木然的男人,半晌,见他确实是真切地在愧疚与后悔,便用手指叩了叩身边的桌子,缓了声音示意道:“坐过来,自己止血上药。”

&ep;&ep;虽然没了先前的严厉,但他的态度依旧颇为不耐,口气算不上友善,可身上沾血的人却像得到了特赦令一般,偷偷瞄过来的双眼闪过几丝莫名的光彩。

&ep;&ep;他坐到凳子上,熟练异常地快速处理伤口,手法虽然都是最有效的,可看在苏景言这个专业人士的眼里,实在是简单粗暴,简直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ep;&ep;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夺过男人手里的绷带,阻止他只图速度、后患无穷的包扎。随即哗啦一声撕开他腿上的布料,低头用湿巾擦拭伤口周边的脏污。

&ep;&ep;屋内安静下来,几寸之外,另一个人的呼吸声落在耳旁,在这已显寂寥的深夜里,听起来竟有些难得的心安。

&ep;&ep;“今晚还有几个?”

&ep;&ep;开始裹伤口的时候,苏景言突然问道。

&ep;&ep;“嗯?”

&ep;&ep;男人正呆呆望着他的发顶,闻言,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只能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喉音。

&ep;&ep;“我说,追杀你的那拨人,还剩多少?”

&ep;&ep;苏景言直起身来,盯着他:“我们两一起,尽快把他们处理了。”

&ep;&ep;“!”

&ep;&ep;男人眼瞳放大,惊得身子一抖,从凳子上直接站了起来。

&ep;&ep;苏景言默不作声,好整以暇地抱起双臂,打量着面前的人,看他这次能不能有什么新花样。

&ep;&ep;“苏先生……”男人不敢置信地低唤道,漆黑的双眸染上几分难以阻挡的喜色,可转眼间,这些情绪全部褪去,被闪着冷辉的坚定取而代之:“如果先生信我,请先暂避它处,两日过后,在下一定完好无整地将此处还予先生。”

&ep;&ep;“我不是为了你。”苏景言轻描淡写道。

&ep;&ep;“在下知道。”另一人接的顺口,似乎毫不意外,他认真地看向苏景言,郑重道,“但这事由我而起,这条命也是先生所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便绝不会让您有一丝一毫的风险。”

&ep;&ep;“在下恳求先生,请尽快离开此地。”男人唰拉一声第二次跪了下去,挺直腰背,双目灼灼,“顶多再有一刻,他们就会追来,时间紧迫,请先生信我一次,即刻离开这里!”

&ep;&ep;苏景言默不作声,男人的种种举动和话语,不禁令他疑窦从生。从进门开始,这人就对让自己离开竹居莫名的执着。剑医苏景言不是文弱的白面书生,甚至,江湖之上有那么一拨人,比起医术,对他剑者的身份更为认同,这从他名号两字顺序就可以看出。眼下,与那些狠绝的杀手正面交锋,就算缺乏应对经验,苏景言自认短时间对方也奈他无何。

&ep;&ep;可显然,另一人却认为他多待一秒,都会有性命之忧。

&ep;&ep;不是对方杀手真的逆了天,就是这其中另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ep;&ep;“不行。”苏景言沉吟半晌,突然给出这样一个回答。

&ep;&ep;再次说服失败的人难掩眼中的瞬间的黯然与失望,他深深地望过来,无声的关切与惶然几乎凝成实体,沉默着再一次恳求着他改变主意。

&ep;&ep;“我虽不愿招惹事端,但也断没有别人挑上门来,还一味忍气吞声的道理。”苏景言摩挲着手中茶杯,不容置疑道。

&ep;&ep;“……”时间已经不多,可他竟想不出任何有用的办法来让青年离开这里一步。男人低头咬牙,因憎恶自己的口拙,而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ep;&ep;苏景言啜了一口茶水,目光转到窗外。

&ep;&ep;气氛凝重起来,时间一分一秒被无限地拉长,漫长的磨人。

&ep;&ep;静寂的夜色中,随着晚风传来细微的响声。苏景言挑了挑眉,而另一人像如临大敌的野兽,敏捷地起身跃到门外。

&ep;&ep;几息过后,男人脚步沉重地返回。

&ep;&ep;苏景言朝他看去,只见对方鼻尖浸出汗水,唇色发白。

&ep;&ep;迎着他的目光,男人走到他的面前,静默了一会,忽然平声开口:

&ep;&ep;“纵横堡的杀手,常年服食特定的药物,长此以往,堡里可借血鹰寻其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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