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以前这个时候阮枝总会留在餐桌上陪邢惊迟吃完饭的,但这些天她吃完就起身出门,也不管他。今天也是一样,她吃完就出去找护士了。

&ep;&ep;虽然可以出院了,但邢惊迟的伤口还没长好。

&ep;&ep;她得去仔细问问注意事项,他身上的疤痕够多了,起码得长好看点。

&ep;&ep;等阮枝和护士聊完再回病房的时候邢惊迟已经把饭盒都洗干净了,乖乖地坐在床上等她回来。阮枝这些天难得见到他这副模样,温顺又听话。

&ep;&ep;平日里邢惊迟都是强势霸道的,现在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ep;&ep;阮枝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扯起他的裤脚看了看那狰狞的伤口,借着灯光仔细看了许久才侧头问:“想出去散步?”

&ep;&ep;邢惊迟“嗯”了一声。

&ep;&ep;其实这是这些天来邢惊迟头一次提出要去散步,阮枝也不知道这男人大雪天的怎么突然要整这一出。她心软,只好道:“去换衣服。”

&ep;&ep;邢惊迟朝她伸出手:“老婆,你扶我一把。”

&ep;&ep;阮枝才不理他,转身去拎包了。

&ep;&ep;邢惊迟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起来了。

&ep;&ep;外面下了那样大的雪,当然要带伞。

&ep;&ep;刚才邢惊迟趁着阮枝出去的时候非常心机地把她备用的伞藏了起来,于是阮枝找来找去只有手里那一把伞。她犹自生了会儿闷气,和邢惊迟一块儿踏出了病房。

&ep;&ep;因着邢惊迟的伤,阮枝下意识将他护在靠墙的一侧,免得别人不小心撞到他。

&ep;&ep;邢惊迟沉默地看着,阮枝的爱总是藏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里,让他每每回忆起就觉得心像是泡在糖罐里。这会儿他看了,心上却泛上点难过来。

&ep;&ep;这件事,若是他们两个人身份对调。

&ep;&ep;邢惊迟知道他只会比阮枝更生气,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他的理智在遇上阮枝的时候向来薄弱,他控制不了。

&ep;&ep;等走出了大门,邢惊迟接过了阮枝手里的伞。

&ep;&ep;撑开后先看一眼阮枝的脸色,再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到怀里。见阮枝没有挣扎他不由松了口气,两人靠在一起走入了雪里。

&ep;&ep;下了这样大的雪,连医院里都没什么人。

&ep;&ep;只有路灯孤零零地在黑夜里亮着。

&ep;&ep;邢惊迟揽着阮枝略显单薄的肩,在雪里低低地说了一句:“瘦了。”

&ep;&ep;阮枝缩在他怀里没应声。

&ep;&ep;说是想散步,但邢惊迟却没有散步的意思,他带着她径直往医院外面走去。

&ep;&ep;临近过年,街道上多数店铺都关了门。走出两条街之后邢惊迟带着阮枝进了一家女装店,阮枝还有点儿发懵,这是干什么呢?

&ep;&ep;直到邢惊迟拿起一条红色的围巾付了钱。

&ep;&ep;阮枝抿了抿唇,径直走出了店门。

&ep;&ep;邢惊迟转身没见到的阮枝时候怔了一下,随即大步走出了店外,门前坠着的铃铛因着这股力道在风中发出了清脆又凌乱的声响。

&ep;&ep;“枝枝!”

&ep;&ep;邢惊迟在门外的另一侧看到了阮枝。

&ep;&ep;她背对着他站在风雪里,没一会儿肩头和发间就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ep;&ep;邢惊迟顿住,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ep;&ep;他沉默片刻之后才走上前,从身后将她抱住,将她整个人都裹进他的怀里。许久,他低低地喊了一声:“枝枝,别哭。”

&ep;&ep;此时阮枝根本听不清邢惊迟在说什么。

&ep;&ep;刚刚被压下去的情绪又翻涌上来,她用手背抵着眼睛,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可细碎的哭腔还是从她的喉间冒出来,一点一点、又轻又软。

&ep;&ep;就像雪一样。

&ep;&ep;明明那么轻,却让邢惊迟心头冰冷。

&ep;&ep;“有那么多警察在,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阮枝哽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明明我就站在那里,你让我怎么办?”

&ep;&ep;阮枝明白,这件事是无解的。

&ep;&ep;即便邢惊迟说他错了,但她知道若是还有下次,他一样会这么做。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在践行和承担着他的责任,不论是作为警察还是丈夫。

&ep;&ep;邢惊迟呼吸微沉,将怀里的人转过身来,好看清她的脸。

&ep;&ep;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拭去她脸侧的泪,低声哄道:“枝枝,我没事。我现在一点儿事都没有,你睁开眼看看我,不哭了。”

&ep;&ep;阮枝哭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抱住了邢惊迟,埋头在他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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