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当晚丁宝枝在客栈的屋里研究扎染,将布匹摊在桌上,埋头细细钻研。

&ep;&ep;屋外方阿宁道了声‘指挥使’,她知道是薛邵回来了,门开了连头也没抬。

&ep;&ep;“看什么呢?”他问。

&ep;&ep;丁宝枝苦恼道:“看这个图案是怎么扎出来的。”

&ep;&ep;“扎?”

&ep;&ep;“嗯,算了,回去再看吧。”

&ep;&ep;她将布匹叠放回去,抬眼见他形容疲倦,遂知道这会儿得顺毛捋。

&ep;&ep;丁宝枝站起身接过薛邵脱下来的外袍,他身高腿长往软塌上一倒,眉头紧锁很是头疼。

&ep;&ep;“为何躺在这不到床上睡?”

&ep;&ep;“马上走,不过夜。”

&ep;&ep;丁宝枝一愣,“这么急?”

&ep;&ep;薛邵仰躺着拉过她在软塌坐下,撑起脖子,脑袋枕上她的腿,“不问问我怎么判得曲州知府?”

&ep;&ep;丁宝枝道:“你不主动提我怎么好直接问。”

&ep;&ep;薛邵闭眼道:“他的罪责可轻可重,往重了说是借职务之便以权谋私包藏阉党,往轻了说就跟你爹一个毛病,利欲熏心攀附权贵,想分一杯羹却搭进去全部身家。”

&ep;&ep;丁宝枝一惊,“全部身家?你要让万岁革他职?”

&ep;&ep;“这是轻的。”他拉过丁宝枝的手,“帮我按按。”

&ep;&ep;丁宝枝替他揉起太阳穴,“那重的呢?”

&ep;&ep;“流放。”

&ep;&ep;“这也要流放?”她说完才觉失言,抿紧了嘴。

&ep;&ep;薛邵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轻笑了声遂又闭上,“这件事牵扯甚广,我不能跟你多说,只能说马志忠在朝为官二十余载,势力盘根错节,余党修生养息仍可星火燎原,如果判得力度不够,根本不足以威慑他们。”

&ep;&ep;他继续道:“你放心,我只罢了魏光禄的官,他一个小卒子我想怎么判都可以。”

&ep;&ep;曲州知府魏光禄在他眼里竟只是个马前卒,那那个戴左明,她这几天听下来,分明只是户部左侍郎的大舅子,为何反而更为棘手?

&ep;&ep;丁宝枝默默替他按着不再言语,还是不去好奇更加稳妥。

&ep;&ep;按了会儿,薛邵在她膝bbzl上呼吸绵长,胸膛起伏规律,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ep;&ep;丁宝枝正想伸手在他眼前比划两下试探,就听他动动嘴唇,将方阿宁给叫进来了。

&ep;&ep;方阿宁推门见他枕在丁宝枝的膝上,惊得嘴巴嘬成个圈,脑袋里立即想起丁宝枝说过薛邵像细犬的事......

&ep;&ep;简直恐怖!

&ep;&ep;“大人...有何示下?”

&ep;&ep;薛邵起身披上外袍,“戴左明的囚车启程了吗?”

&ep;&ep;“启程了。”

&ep;&ep;“备车回京。”

&ep;&ep;丁宝枝才从晕乎乎想吐的状态里缓过来没两天,这就又要上路,只得叹口气整理起东西。

&ep;&ep;第22章

&ep;&ep;“怎么又下雨了?”

&ep;&ep;丁宝枝将手伸出马车的轿厢,指尖落上沁凉,天黑路远若是下雨今夜一定睡不踏实。

&ep;&ep;她转脸见薛邵闭目不言比来时安静,不知他为何如此,分明刚刚裁决完了曲州的案子,该神情放松才是。

&ep;&ep;话说回来,他们回京的马车多出一辆,是辆空荡的囚车,蒙着黑布跟在后边,用途尚不明确。

&ep;&ep;外边雷声隆隆,马车跑在碎石滑落的山道上颠得人三不五时就要弹起来一下。丁宝枝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如此一直到后半夜,她半躺下去试图入睡。

&ep;&ep;雨幕倏地被疾风划破。

&ep;&ep;薛邵猛然睁眼将丁宝枝从座上拉起,她人半梦半醒被拽得胳膊都快掉了,脸‘嘭’地砸进薛邵前胸,鼻子和眼眶一下就不可抑制的变作绯红。

&ep;&ep;轿厢昏暗,她仰脸顺薛邵目光转头看去,惊呼一声遂被他捂住嘴巴。

&ep;&ep;一柄寒光四溢的剑沿木板缝隙里刺入轿厢,就扎在她适才安睡的位置,靠着左侧,丁宝枝已经失去理智和判断,无法辨别自己适才究竟是头朝左还是脚朝左了......

&ep;&ep;反正不论如何,她刚和阎王擦肩。

&ep;&ep;马匹嘶鸣过后车架被堪堪停稳,外头兵戎交接勾出一声响雷。

&ep;&ep;‘轰隆隆’的巨响,丁宝枝惊恐万分不敢动弹,薛邵松开她两肩作势要俯身离开轿厢,她紧拉住他胳膊,想将人留住。这是危急关头最直白的反应,她怕死,只有薛邵能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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