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早就听闻侯府世子娶了新娘,如今看少夫人果然蕙质兰心,对世子无微不至啊。”

&ep;&ep;太医说话时背对着赵赫延,但黎洛栖却看得很清楚,这个魔头的嘴角——勾了起来。

&ep;&ep;冷嘲热讽么。

&ep;&ep;黎洛栖打哈哈地摆了摆手,就转身往外走了,只是在手扶上房门时,脑子里鬼使神差地冒了个念头,她开了门,“吱呀”一声,又阖上了。

&ep;&ep;“世子,我这就给您换药,只是有些疼,您需忍耐一下。”

&ep;&ep;屏风内传来华太医的声音,安静的卧室里很快响起绷带撕剪的动静,黎洛栖在想,若是她在旁边还能搭把手,现在要一个老太医自己剪绷带,这不是为难人家么。

&ep;&ep;而且,她还不知道赵赫延到底伤在那里,说是腿和手,但也只是传闻……

&ep;&ep;“如何,这腿当是锯得了。”

&ep;&ep;忽然,床榻上传来赵赫延冷然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黎洛栖心头一紧,这话是什么意思?

&ep;&ep;“世子,治病最忌消极,现在腐伤还未痊愈,您体内的毒素还需调理清除。”

&ep;&ep;“恐怕,您背后的人并不想我再站起来吧。”

&ep;&ep;赵赫延的这句话,在末尾落了声冷笑,突然“哐当”一声,太医手里的药瓶滚落屋角,黎洛栖吓得双手捂紧嘴巴,紧张得牙槽发抖。

&ep;&ep;“世子,慎言啊……”

&ep;&ep;“太医可瞧清楚了,本世子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还有几天寿元你最是清楚,如实回禀便是,可别玷了你神医的名号。”

&ep;&ep;“世子……老身定是竭尽全力……”

&ep;&ep;“竭尽全力吊着我一口气,竭尽全力灌我形同虚设的药,我是废了手脚,不是脑子。”

&ep;&ep;赵赫延的声音如刮骨利刃,一片片切着华太医的命脉,不过三言两语,已经让他额头渗汗,只剩跪在床榻下——

&ep;&ep;“本世子的病还仰仗太医呢,您跪我,是求我早点死,还是靠自己活下来啊?”

&ep;&ep;“世子,您的病灶太医署正在尽力寻找解救之法,如今的汤药都是为了保全您的腿和手,绝非您所想的那般……”

&ep;&ep;赵赫延冷笑了声,这一声笑里夹着决冷,好像看清了一切,权当这些人在唱戏罢了。

&ep;&ep;黎洛栖有一刹那发现,赵赫延是那个站在戏台上的人,唱到性命枯竭,还要被推上去任由评说。

&ep;&ep;她还记得在来晋安城的路上,打尖的酒家里有位说书先生,她悄悄命人投了银子,让他讲定远侯世子。

&ep;&ep;那是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将军,敌军碰上他便是踏上黄泉路,大周朝的军队最怕的是赵赫延,而最敬的也是他。

&ep;&ep;可就是这样一个一人可抵千军的谋略型天才,却在一场夹道战中遭遇敌军埋伏,而那暗算的冷箭刺伤了他执剑的右手和左膝,若是旁人早已翻身落马,可他却带着战士杀出包围。

&ep;&ep;黎洛栖也读过历朝史记,天纵奇才的人遇强则强,可偏偏会在预料不到的地方折命,实在意难平。

&ep;&ep;她不知道赵赫延心里在想什么,但他说那药没用,难道他的命……不在自己手里吗?

&ep;&ep;“世子,您伤口的药已经换好,老身先告辞了。”

&ep;&ep;听到这话,黎洛栖瞳孔一睁,赶紧躲进了拐角的落地花瓶后面。

&ep;&ep;华太医逋掀门出来,就看到侯府夫人迎了上来,张了张口,目光朝四周扫了眼,奇怪,怎么不见世子夫人?

&ep;&ep;此时躲在花瓶后的黎洛栖还惊魂未定,脑子里消化着城里高门大户的家宅秘辛,不对,这已经超出了家宅范围,赵赫延的命,背后是整个大周国……

&ep;&ep;“那么喜欢躲,不如就把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藏一遍,看我能不能找到你。”

&ep;&ep;寂静空荡的内室里,忽然响起一道清洌冷然的声音,少女被戳穿了伪装,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身子,目光落向床榻上的男人。

&ep;&ep;此时他倚靠在床头,身影宽阔,面色苍白,她于屏中窥见一道孤狼伤影,恰似舟雪洒寒灯,岸风翻夕浪。

&ep;&ep;“夫君。”

&ep;&ep;小娘子抓着襦裙两侧的双耳结,轻声问他:“我能看看,你身上的伤吗?”

&ep;&ep;第11章.世子吃吧

&ep;&ep;冬日冷白的光线透过窗牖落了进来,在空中凝成一束束纤细的光柱,有细小的微尘在其中漂浮,恰似此间少女,伶仃柔弱,却敢向光。

&ep;&ep;赵赫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几息间的沉默,他声线清冷地落了句:“我的伤口刚包扎好。”

&ep;&ep;这番话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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