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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浴室白雾缭绕,水渍一路从洗漱台延绵至床边。

&ep;&ep;祝温书还是穿着令琛的衬衫,发梢还有水珠未干。

&ep;&ep;她靠在令琛膝上,自己的双腿却无力地蜷缩着。

&ep;&ep;“谁跟你说的?”

&ep;&ep;令琛这会儿的声音有点喑哑,手指缠绕着祝温书湿润的发丝,“张老师?”

&ep;&ep;祝温书没回答,撑起上半身,盯着他腰上的伤疤凝视片刻,随即俯身亲吻。

&ep;&ep;今晚这个地方已经不知被她亲吻多少遍了,令琛还是觉得难耐。

&ep;&ep;他靠着床头闭上眼,仰着脖子,喉结不住地滚动。

&ep;&ep;忽然间,他感觉胸前一阵冰凉。

&ep;&ep;再睁眼时,他看到自己胸前挂了一个陈旧的怀表。

&ep;&ep;祝温书重新趴到他胸前,耳朵贴着那块怀表,清晰地听着指针走动的声音。

&ep;&ep;“令琛。”她说,“我听到了。”

&ep;&ep;第66章

&ep;&ep;一夜无眠。

&ep;&ep;这一晚,令琛和祝温书说了很多话,比他们认识这么久说过的话总和还多。

&ep;&ep;他告诉她,十岁前他也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直到妈妈意外去世。

&ep;&ep;也跟她讲,爸爸精神失常后,他这个只知道捣乱的混小子发现自己居然也能照顾别人的衣食起居。

&ep;&ep;只是一开始那两年,他总分不清食盐和味精的作用,做出的饭菜连他爸都不吃。

&ep;&ep;网传的关于他爸爸酗酒家暴索要巨额赡养费是杜撰,他很爱他的爸爸,他的爸爸也很爱他。

&ep;&ep;他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轻描淡写,仿佛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讲述着他人的经历。

&ep;&ep;但当他说到大一那年,他的爸爸因病去世时,嗓音像含了沙,每一个字都很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

&ep;&ep;说完之后,两人都沉默了很久。

&ep;&ep;祝温书看着黑暗里令琛的身影,心像被狠狠揪住,回过神时,眼眶里已经有了热意。

&ep;&ep;可是令琛转头又讲起他大学在酒吧驻场,音乐公司的人联系他时,他把人当骗子对待的故事。

&ep;&ep;人家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他最后不耐烦地把当地派出所的电话谎称是学校的联系方式让人家去跟学校谈。

&ep;&ep;直到大一暑假,刚刚做完手术的张瑜眀不得不亲自坐飞机过来又辗转大巴车和火三轮找到他当时暂住的地方,在门口从天亮蹲到天黑,终于等到令琛回家。

&ep;&ep;然后令琛怀疑自己是真被盯上了转头就去报了警。

&ep;&ep;祝温书的泪水活生生被憋了回去。

&ep;&ep;后来,令琛又讲他成名这些年在娱乐圈的经历,可以算是顺风顺水,略过了那些挨骂的经历,跟祝温书细数他得过多少奖杯,认识了哪些以前只在电视里能看见的人,还说起一开始有很多制片方找他拍电视剧和电影,但是他想到自己一个都能ng到导演崩溃,遂自我放弃。那些导演圈子里还流传着一句话,传到了他耳里——唱歌的令琛让人想嫁,拍戏的令琛让人害怕。

&ep;&ep;说到这里时,祝温书的眼皮已经撑不住,开始上下打架。

&ep;&ep;但她还是被逗笑,勾着唇角进入梦乡。

&ep;&ep;此时天边已经透出一丝光亮。

&ep;&ep;房间内的私语声音渐渐变小,最后成了几句口齿不清的呢喃,床上两人的呼吸也趋于平静。

&ep;&ep;令琛闭眼前,望着怀里祝温书的睡颜,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ep;&ep;所有人都以为他沉默寡言,其实他话很多。

&ep;&ep;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说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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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在令琛家待了两天后,令兴言亲自来把人拎走,祝温书也收拾好行李箱准备回家。

&ep;&ep;只是离开前,她知道自己应该还会常来,便留了一些衣服和洗漱用品。

&ep;&ep;应霏没这么快从塌房中走出来,还留在老家没回江城。

&ep;&ep;元宵过后就要开学,气温也在这个假期回暖,祝温书很快投入新学期的准备工作中。

&ep;&ep;没几天,房东突然给她电话,问她今年还续不续租。

&ep;&ep;这房子是去年四月祝温书先找到的,签了一年的合同。

&ep;&ep;房东刚问出口的时候,祝温书下意识就要说续租,毕竟她和应霏相处得很好,两人早就达成了继续合租的共识。

&ep;&ep;只是话到了嗓子眼,她想到应霏和令琛的关系,突然有点拿不准应霏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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