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云卿卿跨过门槛的脚步一顿,惊疑不定回头看他,他用十分郑重的目光与自己对视。他那双骄矜的桃花眼如今再清亮不过,甚至是眸光柔和,她在那双眼眸里读出了请求二字。

&ep;&ep;她从见许鹤宁第一面起,对他的印象就是不羁和放纵,不管任何时候他似乎都不考虑外界,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ep;&ep;可他现在是在拜托自己别迁怒许夫人吗?

&ep;&ep;他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吧,是因为赐婚,所以他觉得自己会因此不喜许夫人?

&ep;&ep;云卿卿在惊愕中回神,心里又有些恼他了。

&ep;&ep;“侯爷莫要小人之心。”

&ep;&ep;她丢下一句话,进去的时候还甩了下帘子。

&ep;&ep;竹帘轻轻打到许鹤宁额头,他似乎还看见她进去前鼓了腮帮子……许鹤宁默念着小人之心四字,眼底闪过笑意。

&ep;&ep;嗯,被一个小丫头教训了,又把她惹恼了。

&ep;&ep;不过许鹤宁是觉得无所谓。

&ep;&ep;两人因为赐婚绑到一块,她嫁过来,不管心里有谁,只要安安分分不闹出格,他就任随她去。他也不会让她到母亲跟前伺候或者立规矩,本来他许家也没有这些规矩。

&ep;&ep;换句话就是随意她看不看得起自己,别为难或给他娘亲添堵,他万事可商量。

&ep;&ep;在许鹤宁决定婚后生活相敬如冰时,云卿卿已经见过未来婆母。

&ep;&ep;许母是典型的江南美人,身量娇小,皮肤细白,说话轻声细语的,一场相处下来只让人觉得平易近人。

&ep;&ep;云卿卿一开始还有些紧张,可在几句闲话后就放松下来。

&ep;&ep;她还发现许母跟谣传根本不一样。传言都说她就是粗鄙的乡下丧夫妇人,可对方言行举止分明有着良好教养,跟京城的夫人们相比也没有不及的,显然是能识字断文的人。

&ep;&ep;许母见过未来儿媳妇后,对她的模样和性情自然是没得挑,只觉得可人喜欢。又见云家老夫人和自己的亲母都是十分明理知礼的,从头到尾也没有给自己一分脸色看,心里庆幸儿子误打误撞得了这样一门好亲事。

&ep;&ep;她为先前没有上门的事情做过解释,陪着喝了一盏茶,就不多打扰提出告辞。

&ep;&ep;云老夫人让孙女相送。

&ep;&ep;在出了院门后,许母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荷包,塞到她手心说:“我昨儿早到了些时辰,给你求的,你戴身上,平平安安。”

&ep;&ep;云卿卿手捻了一下,摸出里头是符纸一类的,当即要行礼道谢。

&ep;&ep;“可别那么客气,往后就是一家人了。”许母架住她的胳膊,笑着拍拍她手就任许鹤宁扶着自己离开。

&ep;&ep;云卿卿捏着那个荷包,心情有些复杂。

&ep;&ep;这平安符明明在屋子里就能给她的,还能叫她祖母、母亲看见许家对她的敬重,可许夫人却是出门再给她,根本不做场面上的事。

&ep;&ep;……许夫人是真心想待她好。

&ep;&ep;她郑重地收好荷包。

&ep;&ep;虽然许鹤宁很讨厌,但长辈的心意不能辜负。

&ep;&ep;**

&ep;&ep;许母从云家落脚的院子出来,感慨似地和儿子道:“也不知道你哪来的福气,那么好一个美人儿就嫁你了。成亲后别犯臭脾气,好好跟人过日子,不然我不饶你。”

&ep;&ep;许鹤宁自然不会让母亲多添忧心,满口应下。

&ep;&ep;两人走着,迎面却来了个脚步匆匆的人,正好是拐角处,两方都避让不及。许鹤宁往前踏一步,挡在了母亲跟前,来人就跟撞到铁板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手里的东西也被撞得飞了出去。

&ep;&ep;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刺耳,许鹤宁被吸引了目光,一眼扫去,发现是根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光的簪子。

&ep;&ep;也是这一眼,让他神色猛然一变,再抬头去看来人,是熟悉的面孔。

&ep;&ep;——林濉。

&ep;&ep;林濉看清许鹤宁的面容,亦神色一变,焦急去拾起落在地上的簪子,慌乱将它藏进袖里,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ep;&ep;许鹤宁站在阳光下,面容却蒙了一层霜,眼神锐利无比。

&ep;&ep;刚才掉在地上那支簪子他昨天见过,就簪在云卿卿的发中,那支和她人一样明媚灼目的海棠金簪!

&ep;&ep;“宁儿?”许母从儿子身后探头,看着空空的小道喊了他一声。

&ep;&ep;许鹤宁心头一动,让开路来,再看向母亲时脸上的寒意已经消融,甚至嘴角还啜着笑:“没事。儿子出来时交代了送斋饭,现在回去,应该送到了。”

&ep;&ep;许母不知方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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