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绿芜,在沐盆里装半盆水。”

&ep;&ep;“哎。”绿芜应声,装了半盆温水。

&ep;&ep;苏芩吃力的将其捧起来,然后又让绿芜搬了个凳子到耳房门口。

&ep;&ep;绿芜神色奇怪的照做。

&ep;&ep;苏芩踩着实木圆凳,晃晃悠悠的将沐盆举起来,抬至头顶,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其卡在耳房木门上,再将厚毡罩下来。如此一来,从外头看,也只是耳房的门没关严实,根本就看不到上头的沐盆。

&ep;&ep;“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呀?”绿芜白着一张脸,声音有些虚。

&ep;&ep;苏芩撑着小腰从实木圆凳上下来,喜滋滋的一拍手道:“你家爷就要回来了,外头那么冷,我替他暖暖身子。”

&ep;&ep;这时候,绿芜突然庆幸,方才姑娘说要水的时候,她加的是温水,而不是烫水,也不是凉水。

&ep;&ep;“去门口候着。”苏芩将绿芜打发去户牖处守着,然后自己躲在槅扇下头,悄悄推开一条缝,盯着房廊口。

&ep;&ep;今日天色不错,陆霁斐身穿官服,行走在府内,脚步生风。

&ep;&ep;青山跟在陆霁斐身后,眼看着自家爷那副风姿艳艳餍足模样,心中便一阵激动。要知道,从他跟着爷之后,便从未瞧过自家爷这副模样。哪次不是冷冰冰的跟外头的寒潭似得,看一眼都能让人觉得身处寒冬腊月。

&ep;&ep;可今日,陆霁斐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就连幼帝都看分明了,仗着胆子说要休假一日,竟也给准了。

&ep;&ep;眉梢眼角带着喜色的陆霁斐路过垂花门前置着的一大水缸。他停步,走到水缸前往里看了看。水面上印出一个男人的脸来,熟悉又陌生。

&ep;&ep;陆霁斐敛神,缓慢收下脸上笑意,整个人又恢复成那副孤僻桀骜之相。他太得意忘形了。

&ep;&ep;“爷。”蒹葭从影壁后绕出来,看到立在水缸前的陆霁斐,躬身上前道:“方才姑奶奶与表姑娘哭着去了老祖宗的院子。”

&ep;&ep;“嗯。”男人抚了抚眉眼,漫不经心的应一句。

&ep;&ep;蒹葭抿唇,继续道:“听说是小主子砸了姑奶奶的妆奁盒子。”

&ep;&ep;陆霁斐面色不变,甚至眸中还显出几分笑意,他颔首,迈步往耳房去。

&ep;&ep;蒹葭跟在陆霁斐身后,唇瓣紧抿,时不时的抬眸看一眼那走在前头的男人。穿绯色官服,身姿玉挺,郎绝独艳。

&ep;&ep;离耳房越来越近,蒹葭上前,替陆霁斐掀开厚毡。

&ep;&ep;陆霁斐迈步,伸手,想到耳房内那个娇花样的人儿,便止不住的勾起了唇角。

&ep;&ep;“哗啦”一声响,随耳房的门被推开,陆霁斐被沐盆里的水泼了满头满身。

&ep;&ep;他面无表情的站在耳房门口,身后站着一脸呆滞的青山和赶紧掏出绣帕欲替他擦拭的蒹葭。

&ep;&ep;“哈哈哈……”苏芩站在槅扇前,看到跟落汤鸡似得陆霁斐,笑的眉眼弯弯,整个人连腰都直不起来。

&ep;&ep;让这厮昨晚那么欺负自个儿,明明她说疼了,还硬要进来。

&ep;&ep;“爷。”蒹葭看一眼苏芩,再看一眼陆霁斐,面色难看。

&ep;&ep;陆霁斐抬手,挡住蒹葭递过来的帕子,然后反手关上了耳房的门。

&ep;&ep;苏芩正笑的起劲,看到陆霁斐的动作,下意识就猫着身子躲到了圆桌底下。

&ep;&ep;耳房内只剩下两人,大紫檀雕璃螭案上置着檀香炉白烟升腾,更显静谧。

&ep;&ep;“出来。”男人踩着脚上的皂角靴,一步一步走到圆桌前,那湿漉漉的脚印子在白玉砖上蔓延开,强大的气势从头顶压制而下,惹得苏芩赶紧闭紧了嘴。

&ep;&ep;这厮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ep;&ep;“是你自个儿不小心,关我什么事。”苏芩也没想到,这人这么容易就中招了。不是说文武双全的吗?怎么这点子机灵劲都没有。

&ep;&ep;男人深吸一口气,抬手抹一把脸上的水,俊美面容掩在宽袖下,看不清神色。“听说你将姑奶奶的妆奁盒子给砸了。”

&ep;&ep;苏芩心里一虚,在圆桌下梗着小脖子道:“是她先惹的我。”

&ep;&ep;男人低笑一声,也不管浑身湿漉漉的,只坐到实木圆凳上,搭起腿道:“你倒是不吃亏,她那妆奁盒子里头装的,可都是好物。”

&ep;&ep;苏芩自然知道里头都是些好物,不然也不会去砸它了。

&ep;&ep;“我猜她定要去跟老太太告状。”苏芩蹲在圆桌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陆霁斐说话,就是不敢出去。

&ep;&ep;陆霁斐敛下面色,看一眼自己浸湿的官服,柔和几分嗓音,似在哄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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