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整整半个月,自打那天那个诡异的饭局结束后,陆西沉就和消失了一样。就像她18岁毅然决然离开了他们的家一样,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然后整整两年,销声匿迹。

&ep;&ep;出于对姐姐的挂念,他两年里时不时的打过电话,收到的是“您好,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再后来就是“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他想去找姐姐的同学问一问,却发现也没有什么联系方式……

&ep;&ep;是他哪句话说错了吗,姐姐怎么了,他不知道。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陆琂之去问爸爸妈妈,父母告诉他姐姐出国留学了。可是留学不至于就联系方式也没有吧——所有社交方式和被切断了一样。不再跳动的灰色头像,石沉大海的电子邮件,还有一些贴好了邮票却没有地方可以寄出的信封……

&ep;&ep;起初他还觉得耳根子清净了,姐姐走了没人和再他有口舌之争。再往后,他就在想,那个一直呛他,好像什么都嫌弃他的姐姐,是不是过的还好。一年整,他在想,姐姐还在这个世界上吗。两年整,他在想,如果姐姐在另一个地方过的还不错,那就这样吧……

&ep;&ep;是他说的那句“你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伤害了她吗,真是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ep;&ep;明明他是希望姐姐不要走的。那是他的亲人,谁会希望自己的亲人离自己远去呢,何况是陪了他整整14年的姐姐,照顾了他14年的姐姐。某种意义上,姐姐在自己身边的时间,是远超过爸爸妈妈的。

&ep;&ep;他再次见到姐姐,是在离学校不远的商场附近,那是个初春的下午,路边景观带桃花渲染出一片粉红色的烟雾,姐姐逆着光,披了件金纱似的,窈然立于其间。她轻言细语的在那询问着老板什么。

&ep;&ep;他心跳猛的一滞——两年没见,他依然一眼认出了姐姐,柔软又有力量——那是姐姐身上的气息。姐姐和两年前有什么变化吗,除了头发变短,他看不出什么。说是喜悦,却是远超过喜悦的惊喜、激动。还有复杂的内疚和自责。

&ep;&ep;他以为,姐姐真的就此不见了,因为他多年的任性,因为他最后说的气话——虽然实际上是想去挽留她,所以她真的讨厌自己这个弟弟了,才离家出走甚至绝到断绝联系。

&ep;&ep;家里唯一有温度的亲人,无问归期。哪怕姐弟俩打诨嬉闹也好,还是斗嘴怒骂也好,他一个人在这个家里,接受最机械化的爱,越是冷漠,越是对人间烟火气向往。

&ep;&ep;难过吗,难过的。委屈吗,也很委屈。生气吗,也确实生气。他对姐姐,算是遗憾吧……他的家庭明明比很多人都要好,也许是自己贪心了。

&ep;&ep;可是她回来了,一切不再一样。

&ep;&ep;他真的很厌倦做个为父母争名夺利的机器,在家里,过盛的物质可以填补生理上的需求,可是却弥补不了心理上的缺失。也许对他来说,姐姐存在的意义是温度,是真正的亲人,正正好好填上了那块空白,是真正有那种让灵魂有家可归的依赖,是身心疲惫、精疲力竭后的安抚,而不是出于激励而显得苍白客套鼓励的话语,不是那种机械化的相处模式。

&ep;&ep;她回来了,他奔上去从背后抱住姐姐,喉头有些许沙哑:“姐姐,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ep;&ep;也许少女眼中有一丝冷漠与嘲讽划过,可是少年没有注意到。姐姐执起他的手,握在她小小的手掌里,安抚他:“是,我回来了。”她放软的语气,“以后,我不走了。”

&ep;&ep;姐姐没变,两年下来姐姐看着好像还比以前丰腴了一点,没有吃苦就好。

&ep;&ep;这是承诺吧。他永远相信姐姐说的所有话,每一个字都相信。

&ep;&ep;“对不起。”这句道歉,迟到了两年,“欠了你两年。”这句道歉,欠了姐姐两年。

&ep;&ep;欠我两年吗,远不止于此。她笑着拥住陆琂之,“好啦,姐姐回来了。言言没有对不起我呀。”

&ep;&ep;……

&ep;&ep;而她的回来,却给他们单纯的亲近血缘关系,戴上了暧昧的面纱。

&ep;&ep;她不像两年前离开家的她——好像处处都是嫌弃他,二人动不动就呛上两句,而是让他隐约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自己4岁那年,姐姐柔柔的牵着自己手的感觉。姐姐不再嫌弃他,两人也甚少发生口舌。

&ep;&ep;他一开始还觉得不习惯,其实他并不是很怀念以前的姐姐。姐姐对于他,真实又有人情味儿。姐姐不会应和着家里的仆从无节制的奉承他,也是家里唯一一个不怕他的,更是这个家中他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他并不是个脆弱的,需要在温室中被呵护的花朵。

&ep;&ep;后来,他觉得回来后的姐姐,或许比以前的更好——如果说以前是玩伴,现在则是更细致入微的关心他。父母不会过问的,她都会注意到:从学校的各类轶闻,到生活的大小事儿,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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