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他这辈子打算怎么过呢,要不要轻松一点,不让自己活得那么累?

&ep;&ep;......

&ep;&ep;秦书乱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月台,身后是深宫皇城,身前是高连城墙。她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抬手挡着阳光,仰望宫门之上翻涌的云层。

&ep;&ep;空气中有花香弥漫,是春风路过花园带来的。她闭了闭眼,切身感受着鲜活的气息。

&ep;&ep;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ep;&ep;她长舒了一口气,原要继续走出宫门,可不知为何偏在这时刻回头,似乎知道什么一般,就这么毫无想法,毫无理由地回头了。

&ep;&ep;春风温煦,可抚平任何波澜的心境。

&ep;&ep;直到白玉石阶上,他身着玄紫官服踏步而来,金线滚边古玄冠逆光熠熠,身前的仙鹤刺绣栩栩如生,日月辉映,清贵如厮。

&ep;&ep;他似自九天之上揽月而来,惹她半生再无月色。这世间夜月,无他清冷孤美。

&ep;&ep;裴郁卿一步步走下白玉石阶,眉骨以山河描摹,眸华载星辰。他行过月台至她跟前,秦书看着他,心脏不受控制地跳的厉害,耳边只听得自己心跳声,如擂如鼓。

&ep;&ep;她喉间发紧,落入他邃深的眸底。她看着眼前少年正年华的裴郁卿,却是想到他伤痕累累忍受寒毒,想到他孤军奋战,惨败无援,想到他抱着她同死在冬夜里......

&ep;&ep;“裴......”在她开口之际,他已然抬手回掌,低眉弯腰对她规矩揖礼,嗓音温酒般醉人,“微臣裴郁卿,参见令珩公主。”

&ep;&ep;秦书怔怔望着他出神,似乎看到女儿节上那个裴大人,那时的裴郁卿,同现在的上卿大人也是不同的。

&ep;&ep;不过按照现在的时间算,女儿节初遇裴郁卿,也不过就是两年前而已......

&ep;&ep;如此年纪便拜为上卿,他是天生的朝臣。

&ep;&ep;半晌,裴郁卿腰都要弯酸之际,秦书终于收回思绪,轻咳了一声,嗓音带着许多年不曾有过的怯羞,“起身。”

&ep;&ep;奇怪,为什么会紧张呢......

&ep;&ep;裴郁卿直起身子,垂眸看向她。

&ep;&ep;他个子高,秦书站直了也只堪堪到他胸口,看他时得微仰起脑袋。

&ep;&ep;秦书看着他,一时有些无言。

&ep;&ep;原本起伏的心境渐渐落定,秦书目光闪了闪,裴郁卿竟朝她行礼......

&ep;&ep;他不对劲......

&ep;&ep;裴郁卿那毒侵肺腑的身子,便是被她救了也活不了多久……

&ep;&ep;她能回来,那他呢?

&ep;&ep;他们两个人私下间没有那么多虚设的规矩,他见她也不过喊一句殿下,后来哪还这般规矩的行过礼。

&ep;&ep;可现下看来,眼前这个似乎并不是那个同她做了二十多年夫妻的裴上卿......

&ep;&ep;不过,裴郁卿是只成了精老狐狸,万一是他也在试探自己呢?

&ep;&ep;秦书想着,开口道,“裴大人,近来身子可好?”

&ep;&ep;她忽然问候他的身子,裴郁卿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谦恭地颔首道,“蒙殿下挂念,微臣无恙。”

&ep;&ep;他若是那个已过不惑之年的裴郁卿,当知她问的是什么,也当不必再同她装蒜了。

&ep;&ep;秦书蹙了蹙眉,莫不是她问的不够明白?她上前一步,抬手轻拍了拍他心口处,手掌贴在他胸口,暗示道,“裴大人,当真无恙?”

&ep;&ep;裴郁卿看了眼胸膛上放肆的柔荑,缄默几许。

&ep;&ep;他原本听闻殿下不愿要他,想着是自己料错了,秦书并不喜欢他。正思量着该怎么走下一步,却不曾想在这里遇着她。

&ep;&ep;有婚书,有圣旨,他每一步都在料想之内,却不料最后她不愿嫁他。若她想方设法不愿,那么陛下必然要用别的办法制衡他,可其他计划都是下策。

&ep;&ep;秦大人为官清正,不涉党争。虽有着一层和卫宁长公主的关系,但身为臣子,绝对是陛下最重视的朝臣。文帝绝非昏君,他对秦大人再有意见,也绝对公私分明,所以才敢将他放在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上。

&ep;&ep;陛下有他的考量,才认为这桩婚事是天作之合。裴郁卿亦有他的打算,对这赐婚再欣然不过,他要拉拢秦大人,和秦书成亲这一步,实是上上策。

&ep;&ep;只是眼下的公主殿下,他当真不甚看得明白。从他知道她暗中调查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做开始,他便知道秦书许是对自己有意的。可今日,她又当着陛下的面直言不想要他......

&ep;&ep;女人的心,都变得这般快吗?

&ep;&ep;二十几岁的裴上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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