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苍蓝的天空之下,长安的菜市口人山人海,四四方方的刑台之上,跪坐着的男人与刑台之下的少女双目对视。

&ep;&ep;“芸儿,照顾好你母亲。”

&ep;&ep;男人嘴角翕动,静默无声,容芸静静看着高悬的利斧降落,身首异处,一丝鲜血溅在容芸细嫩的脸上。

&ep;&ep;一双眸子缓缓上抬,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行刑已经结束,看热闹的百姓也已经离去,上面的监斩官三三两两面带笑容。

&ep;&ep;鲜血顺着容芸的脸颊向下滴落,伴随着无色透明的液体,容芸拂下脸上的液体,脑中浮现出父亲陪伴自己和母亲的日子,秀眉深深皱起,沾血的手紧紧在袖中握成拳。

&ep;&ep;容芸眼中一闪而过愤恨,在转身的一刻归为平静。

&ep;&ep;父亲,放心,母亲我会好好照顾。那些人,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ep;&ep;瘦弱的身形转到了拐角处,还没有等容芸反应过来,就有一双手捂住了容芸的嘴。

&ep;&ep;容芸正要挣扎之际,来人放开了她,居然是林北奕。容芸心中觉得怪异,自从父亲获罪,所有人都是避之不及,唯恐招惹事端,这个时候林北奕怎么会找上自己?

&ep;&ep;“你找我干什么?”容芸瞧着林北奕,眼神冷漠。

&ep;&ep;“找你干什么?容芸,你知不知道梅姨已经被请进宫里面去了?”林北奕咬牙切齿道。

&ep;&ep;“你说什么!”容芸双眼圆睁,娘亲长得美貌,那个狗皇帝能够有什么好事!紧紧抓着林北奕的衣领,道:“带我进宫!”

&ep;&ep;林北奕长叹一口气道:“我本就是要带你进宫,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宫门好进,却是难出?”

&ep;&ep;“难出?”容芸冷笑道:“你只管让我进去,娘亲我一定能够救得出来。”

&ep;&ep;身边人许久没有回应,容芸抬头看他,嘴角上挑,道:“你是不相信我?”

&ep;&ep;“我信!”林北奕突然回道,匆匆带着容芸前往皇宫。庄严的黄色宫墙连绵起伏,来来回回戒备森严的士兵,容芸一身太监服装低眉顺眼的跟在林北奕的身后,林北奕后梁挺得笔直,眼瞅着就要进了后宫,一个身穿绛红色大太监官服的太监,突然走了过来。白色的拂尘挡在林北奕的面前,不阴不阳道:“尚书公子,来宫中次数也不算少,怎么这一次就是忘了规矩?”

&ep;&ep;“公公,姨母宣我入宫,说是头疼,我一时心急……”林北奕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觉的递了一锭金子,大太监拂尘收了回去,仍旧是道:“既然是贵妃娘娘生病,那也是情理之中,杂家也不能够拂了娘娘的意思。只不过终究是外男,尚书公子,还是需要注意一些。”

&ep;&ep;“这是自然。”林北奕低头,带着容芸,有惊无险的进了后宫。

&ep;&ep;到了西梅殿,容芸看着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回头道:“你已经帮我进了宫,此番别过吧!”

&ep;&ep;“你这是过河拆桥!”林北奕怒道。

&ep;&ep;容芸冷硬回头道:“我没有时间跟你扯皮,你有没有想过你可是户部尚书的儿子,林贵妃的亲侄子,若是被发现帮助一个反贼下场会如何?”

&ep;&ep;林北奕愣愣站在原地,未等他反应过来。容芸低头弯腰,身体瘦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太监,已经进了西梅殿。

&ep;&ep;“又是何人?”

&ep;&ep;沙哑的声音传来,容芸抬头看见一向娴静的母亲,如同一个疯妇人,坐在地上,披头散发。“是我,母亲。”

&ep;&ep;容芸走到梅溪面前,低声道。爹爹说过,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娘亲。

&ep;&ep;“芸儿?”梅溪哆哆嗦嗦的抬手,放在容芸的脸上,一双泪眼看着容芸,“你爹爹是不是,已经没了?”

&ep;&ep;爹爹与娘亲之间,伉俪情深,容芸再清楚不过,轻轻点点头。

&ep;&ep;一瞬间仿佛卸了所有力气的娘亲,瘫倒在地,不哭反笑道:“不能够同年同月同日生,那就同日死,一起下去做对鬼夫妻吧!”

&ep;&ep;梅溪快速撞向檀香柱,容芸抱着梅溪腰,吼道:“娘!死了什么都没有了,爹爹说过人死如灯灭的!”

&ep;&ep;“人死如灯灭?呵呵呵,鬼也做不成吗?”

&ep;&ep;“我们死了,那些诬陷爹爹的人怎么办?那个糊涂虫又该怎么办?难不成就让他们一直逍遥法外,娘,坏人才是该去死的。”

&ep;&ep;容芸面色沉郁,梅溪一向柔弱,看着容芸心疼道:“可是你一个女孩子。”

&ep;&ep;“女的怎么了?我要让所有的人,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容芸语气坚决。

&ep;&ep;“可是,我们如何出去?这大内森严,门口众多守护,我们怕是插翅也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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