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她面色发白,却尽量忍着愤怒,把糖递给了吕大宝,然后笑着说:“我是你爸爸的朋友,这糖是我送给你们吃的,快吃吧。”

&ep;&ep;两孩子警觉的看了周雪琴一会儿,大宝一把抢过高梁饴,拉起妹妹,转身就跑。

&ep;&ep;野狗一样的孩子,一点礼貌都没有,周雪琴烦死他们了。

&ep;&ep;但她依然忍着烦在笑。

&ep;&ep;只要他们愿意伸手拿,她就有办法搞定他们。

&ep;&ep;不过吕靖宇现在就已经盯上陈美兰了吗?

&ep;&ep;这不行,必须阻止。

&ep;&ep;而她的俩个儿子,虽然他们一个永远病歪歪,一个恨她,但身为母亲,她必须让那俩孩子受到更好的照顾,就为这,她也必须促成陈美兰和阎肇的婚事。

&ep;&ep;对了,要让陈美兰嫁给阎肇这件事情,就是由周雪琴策划并促成的。

&ep;&ep;她必须再添一把火了。

&ep;&ep;农忙七月,在日历簿上,关于相亲和嫁娶都在大凶那一栏。

&ep;&ep;这不算迷信。

&ep;&ep;七月正是农忙的时候,麦子刚刚收完,还没晾晒没清洗,堆在屋檐下等着装仓,糜子又熟了,沉甸甸的缀在枝头,这暑天的烈日暴晒几天,糜子就要脱壳了,一脱壳,轻轻一碰就要落在地里,一年的收成就完蛋了。

&ep;&ep;这个季节,严禁相亲作媒。

&ep;&ep;拥着招娣,陈美兰住的是刚刚盖好的新房。

&ep;&ep;虽说暑天大太阳天天暴晒,但新屋的潮气是从墙里往外散发的,俩母女又嫌热,只盖一件衣服搭肚皮,早晨醒来,一摸胳膊上,湿潞潞的满是潮气。

&ep;&ep;一直听哥嫂在商量再婚的事,但陈美兰并不知道哥嫂跟阎肇是怎么商议的。

&ep;&ep;要她估计,阎肇刚刚跟周雪琴离了婚,又要来跟亲戚相亲,心里肯定不愿意,至少得再等个十天半月。

&ep;&ep;结果大清早的起来,她才要去田里割糜子,大嫂就苦笑着说:“赶紧把镰刀放下,今天喜鹊在枝头叫喳喳,有大喜事儿。阎肇要来,你得跟他见个面。”

&ep;&ep;阎肇这就要来了?

&ep;&ep;当然,要不是阎肇要来,冒火的七月,大哥大嫂也不可能专门空出一天,在家呆着。

&ep;&ep;又要再嫁,陈美兰虽没想着刻意打扮自己,总得穿件干净衣裳。

&ep;&ep;结果进门翻箱子,却发现不止她自己的衣服,招娣有好几件衣服也不翼而飞了。

&ep;&ep;从卧室出来,她顺着墙头一望,就见二嫂家的院墙边搭着好长一根竹竿,那是春天耙樱桃的长竹竿,樱桃罢了季就该收起来的,杵在墙边干啥?

&ep;&ep;她当下也不说啥,转而进了二哥家。

&ep;&ep;二嫂撅着屁股,对着一大盆热水正在洗头,院子里静悄悄的,再没别人。

&ep;&ep;二嫂卧室里有个衣箱子,平常总用一把锁锁着,这会儿,那钥匙跟她的线衣一起解了下来,就扔在窗台上。

&ep;&ep;陈美兰拿起钥匙进了卧室,轻轻打开柜子,立刻就看到几件自己从城里带回来的衬衣和裙子,安安静静的躺在二嫂的衣柜里。

&ep;&ep;再翻翻,居然还有招娣的小花衣服,花裙子,也在箱子里躺着。

&ep;&ep;怪不得最近她和招娣的衣服总是不翼而飞,她还一直怀疑是不是大嫂偷了,去给自家俩闺女穿了,这可好,原来全躺在二嫂家的衣柜里呢。

&ep;&ep;她并不拿,再往下翻,居然翻到整整齐齐的好几沓人民币,全是十元的大团结,数一数,至少有一万块。

&ep;&ep;把箱子轻轻盖上,原锁好,陈美兰再出来,二嫂还蹲在地上,撅着屁股,全然没察觉。

&ep;&ep;她还好奇一点,二哥不是被打坏了腰干不得活,一直躺着的吗,怎么不在炕上躺着。

&ep;&ep;突然闻着厨房里往外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香味,再一看,就见原本该躺着的二哥,正弯着腰在厨房里炖个鸡架子。

&ep;&ep;二哥人瘦,还矮,年纪轻轻谢了顶,半个光瓢脑袋给朝阳照的明光油亮,闪着光。

&ep;&ep;那是昨天啃完的烧鸡,今儿把骨头炖成汤,洒上蒜苗葱花,照着老陕人的吃法,再烙点饼切成丝儿,泡在鸡汤里,又油又香,就是一顿香喷喷的泡馍了。

&ep;&ep;陈美兰依然一声不吭,从二哥家出来了。

&ep;&ep;“你还四处跑什么呀,赶紧的,阎肇马上就要来了,快把自己拾掇拾掇。”大嫂在厨房里忙的四脚朝天,还得顾着陈美兰。

&ep;&ep;陈美兰烧了一壶热水,得先给招娣洗个头,这年月农村孩子头上虱子多,招娣在城里的时候天天洗澡,头上没虱子,在农村呆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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