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见严怀朗抿笑点了点头,她忍不住伸出小爪子在桌上一顿砰砰乱敲,毫不遮掩地喜形于色。

&ep;&ep;她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心中的起伏。

&ep;&ep;这种又想笑又想哭的心情,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ep;&ep;再世为人,她终于抛掉上一世的浑噩闲适,走上了曾经想过无数次,却从不曾当真为之尽力的路。

&ep;&ep;不管世间是否真有鬼神,此刻她是发自内心地感激。

&ep;&ep;无论是什么缘故使她有了这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没有辜负这来之不易的新生。

&ep;&ep;她没有被前尘恩怨遮蔽双眼,一步步活成了崭新的月佼。

&ep;&ep;活成了她上一世心心念念,却从不曾为之拼尽全力的那般模样。

&ep;&ep;她真喜欢如今的这个自己呀。

&ep;&ep;察觉眼眶开始发烫,月佼赶忙低下头,拿手背揉了揉鼻子,瓮声瓮气地笑问:“那……纪向真呢?”

&ep;&ep;要讲江湖道义,不能自己顺心遂愿就忘了关心朋友。

&ep;&ep;严怀朗喝了一口茶,才不咸不淡道:“你与旁人有些不同,下午太常大人提前将你的文考答卷看过了,卫翀那头也认定你可以通过;至于其他人是否考中,等榜文出来才能知道。”

&ep;&ep;可怜的纪向真,就这样活生生被划进“其他人”那一边了。

&ep;&ep;他的解释合情合理,月佼便没再多说,点点头,又问:“去武训,还得带上全部家当的吗?”

&ep;&ep;“你只需将紧要的东西收拾一下,找人替你收着,”严怀朗见她似乎有些泪意,却又不懂她怎么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嗓音便不自知地柔和下来,“不然你一个月不在家,东西丢了怎么办?”

&ep;&ep;“你帮我保管吗?”月佼说着,忽然皱眉“咦”了一声,“武训的时候,你不去营地上的?”

&ep;&ep;“我有旁的事,不能去。”严怀朗抿了抿唇,心中对此也有些耿耿于怀的遗憾。

&ep;&ep;“洞天门”贩奴一案已近收尾,可那个神秘的“半江楼”却还是没有头绪,加之外祖父又托他替陛下寻人,这使他不得不向北边走这一趟。

&ep;&ep;他想了想,又叮嘱道:“武训很苦,你……”

&ep;&ep;“我不怕的,”月佼郑重地看着他,“绝不给你丢脸。”

&ep;&ep;她一定会好好将所有事学起来,变成更加厉害的人,像他一样可以做许多大事情。

&ep;&ep;严怀朗暗暗叹了一口气:“我是想告诉你,尽力而为,不必硬撑,大不了……”我养你。

&ep;&ep;望着面前满眼懵懂的小姑娘,他只能将话尾那三个字硬生生吞下。

&ep;&ep;****

&ep;&ep;两日后,高密侯府。

&ep;&ep;严怀朗一大早被陛下召进宫中,过了午时才回。一进府门,就被人告知说老爷子在书房等他一上午了。

&ep;&ep;于是他只能放弃了更衣的打算,一身朝服进了府中书房。

&ep;&ep;这爷孙俩之间素来没什么虚礼,严怀朗坐下后,便开门见山道:“陛下已经同意由我接手寻人之事……”

&ep;&ep;“先不说这个,”冯星野摆摆手,端起小茶盏润润喉,“前两日的事,我老人家已经听说了。”

&ep;&ep;“前两日”的事,自然就是二月初八那日,监察司考场风波。

&ep;&ep;严怀朗听这语气有些不对,立刻坐得直直的,严阵以待。

&ep;&ep;冯星野不疾不徐地放下茶盏,先吹了吹自己的胡子,接着便飞快地抓起手边的铜镇纸朝他迎面扔去,身手敏捷得根本不像个六旬长者。

&ep;&ep;见严怀朗闪身躲过,冯星野怒气隐隐一拍桌,喝道:“臭小子长本事了啊?为了讨好小姑娘,违律之事也敢信手拈来,啊?”

&ep;&ep;身为监察司右司丞,原本是最该捍卫法度威严的。

&ep;&ep;“自你回京这三年多,京中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你不知道吗?!”冯星野满眼的恨铁不成钢,“言官御史参你的奏本能堆满半间屋子,你仗着有陛下撑腰,就觉得可以为所欲为是吗?”

&ep;&ep;这三年来,严怀朗时有出格之举,在朝中有不少非议。说起来他每一次的初衷都并不坏,可总是在明里暗里触及一些条框。

&ep;&ep;他以往的所作所为皆出自公心,冯星野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道这孩子有时虽手段激进些,分寸倒是有的。

&ep;&ep;这回冯星野之所以大发雷霆,是因他私自给人身份户籍作伪竟是为了讨好小姑娘,这在他老人家看来就太猖獗了,不能忍。

&ep;&ep;书房外的两名侯府侍卫听得里头的动静,吓得赶紧站个笔直。平日里的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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