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最后一场盛会,此时京中可谓万人空巷,一路上见到许多赶往灯市的车马与行人。

&ep;&ep;到了灯市时天色已暮,整条街上被各色花灯映得流光溢彩,人潮涌动,到处是热闹的欢声笑语,隐隐又有丝竹凤箫之声混杂其间,场面很是喜庆。

&ep;&ep;这是月佼活了两世头一回见识到中原人“过年”的氛围,好奇地跟在纪向真身后穿梭于人潮之中,渐渐也受了周遭感染,暂时忘却了心中那些烦忧之事,露出了笑脸。

&ep;&ep;纪向真倒也不亏待她,领着她一路边走边买些小零嘴吃,又买了小胖娃娃模样的花灯给她玩。

&ep;&ep;月佼笑嘻嘻拎起手中的花灯,与那小胖娃娃四目相对半晌后,乐不可支地对纪向真道:“真是奇怪的中原人,是谁想出来将灯做成这么多花样的?”

&ep;&ep;“那谁知道,反正今日在这条街上,任你想要什么模样的灯都有人做得出来,”纪向真随口笑答,又踮起脚望了望前面人头攒动的某一处,“走,去猜灯谜。”

&ep;&ep;路上人实在太多,月佼怕跟丢,便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像他身后的一条小尾巴似地任他拖着着。

&ep;&ep;纪向真玩心重,在经过多日的繁琐拘束后,此刻全然如一匹脱缰野马,一径在人群中左冲右突。

&ep;&ep;月佼无奈地仰起头笑着轻喊:“纪向真!你慢点呀……”

&ep;&ep;她这不经意地一抬头,目光无意间落在街边一间铺子的二楼上,凭栏处那个熟悉的身影让她脚下一滞。

&ep;&ep;原来严大人也会来凑这种热闹的呀。

&ep;&ep;今日的严怀朗着一袭靛青锦袍,衣摆有银线暗纹,长身秀颀,在璀璨灯火中负手凭栏立于高处,身后立了两名侍卫模样的人,十足清雅贵公子的气派。

&ep;&ep;他身侧站了一位满脸大胡子的长者,长者着黑中扬红的玄色锦袍,贵重又不失喜气,看举止似是正同他说着什么话。

&ep;&ep;许是那长者说了什么严怀朗不爱听的,他便一脸淡漠地转了头随意朝楼下人潮涌动的街市中望过来。

&ep;&ep;月佼展颜一笑,想也不想地抬起手朝他挥了挥。

&ep;&ep;许是她这个举动引起了注意,严怀朗的目光果然转了过来。

&ep;&ep;月佼笑得愈发开怀,正要开口唤他,却见他一脸漠然地将头扭了回去,像是根本没瞧见她。

&ep;&ep;笑意凝固在月佼的唇畔,有一瞬间她甚至听不到四围鼎沸的人声,耳畔一片寂静。

&ep;&ep;她呆怔在原地,看着严怀朗转身走开,进了身后那间屋子。从头到尾,仿佛她只是热闹人群中的一个陌路人。

&ep;&ep;可她很清楚,他分明就瞧见她的。

&ep;&ep;仿佛有股寒意自月佼脚底一路往上,慢慢蜿蜒进她的胸腔。须臾之后,她觉得,自己心中,仿佛下起雪来了。

&ep;&ep;真冷啊。

&ep;&ep;****

&ep;&ep;顾自跑出老远的纪向真终于发现跟在身后的月佼不见了,于是忙忙慌慌又原路倒回来找人,直到终于瞧见她呆呆立在人群中一动不动,这才松了口气。

&ep;&ep;“你跟紧些啊,若是走丢了,会被人抓去卖掉的。”纪向真没好气地调侃她。

&ep;&ep;听到纪向真的声音,月佼这才回过神来,露出一个委屈又勉强的笑意,低声道:“我东看西看,都没察觉你走远了。”

&ep;&ep;她没有把看到严怀朗的事告诉纪向真,只是重新牵住纪向真的衣摆,重又跟在他身后融进人群之中。

&ep;&ep;行了十几步之后,她忍不住偷偷地回头张望,先前那楼上的栏杆处已空无一人。

&ep;&ep;她轻轻抿了抿唇,笑得有些落寞。

&ep;&ep;到了猜灯谜的摊子前,人实在太多,月佼又提不起什么兴致,便对纪向真大声道:“我在那后头的树下等你。”

&ep;&ep;纪向真看了看她指的那个方向,点点头,想想不放心,又将自己随身的匕首偷偷塞到她手中,附在她耳边低声叮嘱道:“那你当心些,我玩一小会儿就来带你回去。”

&ep;&ep;月佼笑着点点头让他放心,便挤出拥挤人潮走到街边小巷的树下。

&ep;&ep;这巷子是灯市主街的支巷,此刻所有人都在主街上,巷中空无一人。好在各户院门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喜气的红光映着暗夜中的静谧小巷,旁边就是热闹喧天的灯市主街,相映成趣,倒别有一番意境。

&ep;&ep;月佼靠在树干背街一侧,将手中的胖娃娃花灯拎到眼前,满眼委屈地与喜笑颜开的胖娃娃无声对视,脑中有许多事纷繁起伏。

&ep;&ep;她一径想着许多事,不知不觉便有些走神。

&ep;&ep;也不知过了多久,耳旁听得有细碎声响,月佼周身一凛,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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