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赵姨娘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周家也真是欺人太甚,说退婚就退了,这坊间的传闻怎么能信呢?”

&ep;&ep;“什么传闻?”苏广德皱眉撇过头。

&ep;&ep;苏宓心里冷笑,立刻截住赵姨娘的话头,“爹,那传闻,我们今日去上香也听得了,娘亲也气的很。”

&ep;&ep;“嗯?”苏明德被她说的愈加好奇,一旁的赵姨娘也是愣住,苏宓是傻了么,难道她要自己说出与那虞家表哥的传言?

&ep;&ep;苏宓美目微垂,面泛无奈道,“传闻说是女儿被爹娘宠的太过娇纵,脾性不好,怕嫁过去累着周家少爷受罪呢。”

&ep;&ep;苏明德听完,脸色立时有些尴尬,他咳了两声,“传闻怎么可信,好了,你回小院里去吧。”

&ep;&ep;“是,爹。”苏宓应道。

&ep;&ep;别人不知,可这苏宅里谁不知道,苏宓是苏家最不受宠的一个小姐,连陆姨娘才五岁的小女儿,平日里见苏明德的面,怕是都比苏宓多。

&ep;&ep;苏宓小时候不明白,还常常跑到苏明德面前做些小儿举动吸引他注意,最后自然是适得其反。

&ep;&ep;凡事必有缘由,可虞氏不告诉她。到现在,她也没那么想知道了。

&ep;&ep;当年的事,苏宓不知道,可赵姨娘她们都知道,此时苏明德大概又想起那事,筷子都没动几下,赵姨娘怎么还敢开口说那些真传闻,只得暂时烂在肚子里。

&ep;&ep;苏宓走后,虞青娘轻声落座,执筷子的手只仅限于自己碗前的那几碟小菜,默不作声。

&ep;&ep;饭桌上静了一会儿,赵姨娘夹了几筷子松鲑鱼给虞青娘,“夫人,这几日我想叫珍儿去城南妙音琴坊学几日琴,不知夫人这个月能不能多拨些月例给珍儿房里?”

&ep;&ep;虞青娘自然是不会推拒的,只是她还未回答,苏明德便问道,“珍儿怎么想学琴了?”

&ep;&ep;赵姨娘等得就是这句话,这可是她今晚想说的第二件事,“老爷,最近江陵城的选秀女一事,珍儿入了第一批的遴选呢!”

&ep;&ep;“哦?”苏明德皱着的眉头终于是舒展开来,“何日来的消息?”

&ep;&ep;“昨日府衙送来的花帖,妾身想着珍儿趁去京府前,如是能学学琴,多一样傍身,以后被选上的机会也大一些。”赵姨娘笑道。

&ep;&ep;谁不知临时抱抱佛脚没什么用,但她不过是借这个由头让老爷问起,这般不露痕迹地讨老爷欢心,便是她的为妾道理。

&ep;&ep;“嗯,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珍儿了,等会儿与你一道看去看看她。”

&ep;&ep;“是,老爷。”赵姨娘喜上眉梢,老爷的意思,今晚便是去她房里了。

&ep;&ep;陆姨娘从头至尾一直默默吃着,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依旧是柔顺的表情,看不出情绪。

&ep;&ep;到最后,谁还记得,虞青娘还未回答那句话呢。

&ep;&ep;虞青娘面色未变,咬了一口松子鲑鱼,今日烧的确是有些腥了。

&ep;&ep;他们说话的当口,苏宓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春梅也替她备好了晚食。

&ep;&ep;“小姐,净室里沐浴的热汤,林妈妈也煮好了。”春梅上前接过苏宓褪下的披风,之前上山的时候裹着,便一直未脱下。

&ep;&ep;“嗯好,春梅,你坐下来与我一道吃。”

&ep;&ep;“谢谢小姐。”春梅笑出了一个酒窝,她自小便在苏宓身边服侍,第一次苏宓喊她坐下一起时,她还推拒不肯,到后来便习惯了,如今更是一口应下。

&ep;&ep;这个小院在苏家别人看来,或许是萧索孤单,但于她们二人,却是自在惬意。

&ep;&ep;不同于苏宓这处的温馨,江陵城府署的地牢,却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ep;&ep;地牢是密不透风的四面墙围成的,黑漆漆的,只上着几盏烛火,火焰直直向上,扬起的一缕长烟,飘飘荡荡,透着诡异。

&ep;&ep;锈红色砖墙上,锁着一个人。

&ep;&ep;手腕被黑色铁索环成的两个窄圈收紧,双脚也被链子勾住,整个躯体动弹不得。

&ep;&ep;他身材瘦小,模样生的普通却带着妆粉,带血迹的唇角因干裂而起皮。白色的单衣罩着瘦削的身形,有些空空荡荡。鞭子鞭打过的血痕遍布全身,稍靠近,便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ep;&ep;除了他,还有两人,一站一坐。

&ep;&ep;“督主,奴婢,奴婢错了,求督主放我一条生路,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陈三全没有力气,只能断断续续地开口央求。

&ep;&ep;“小全子,本督给过你机会,可惜啊,你不认。”

&ep;&ep;秦衍靠坐在铁栏之前的楠木官椅上,玄色的云纹皂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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