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恰好有了婚约,是以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明明过了期,为何还能有花帖。

&ep;&ep;李修源不问都知道其中有猫腻,但此事还未尘埃落定,总之再留在这交州是没什么意思了。

&ep;&ep;“岳丈,既如此,小婿在这里叨扰许久,也该回京府家中了。”

&ep;&ep;***

&ep;&ep;明日便是秀女去京府的日子,虞青娘陪着苏宓在她的小院里嘱咐了许久路上要注意的零碎事。

&ep;&ep;说完了要讲的,虞青娘轻声提了一句:“昨日娴儿出发之前还念叨你。”

&ep;&ep;“嗯。”苏宓淡淡回道。

&ep;&ep;那天,若不是她竭力翻窗,会遭受些什么她能想象得到。如今每每想起来,她都还是后怕,所以她没办法原谅苏娴。不提,已是她最大的宽容,可她们姐妹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ep;&ep;虞青娘叹了口气,她明白,也不想逼自己的小女儿。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剔透的红玉镯,亮丽鲜艳,玉质细腻通透,看起来成色便是极好的。

&ep;&ep;“宓儿,这个娘给你,是你姥姥留下的。你放在身边,你姥姥若有灵,以后也能护着你。”

&ep;&ep;“娘...”苏宓喉咙口有些发苦。

&ep;&ep;“是怪我,若是我当初身子好一些,你弟弟他......也不至于你爹一心放在赵姨娘呢。”宓儿的婚事,她也不会如此说不上话。

&ep;&ep;虞青娘心里难受,脱口而出之后才发现自己说漏了什么。

&ep;&ep;苏宓惊道:“娘,你说什么,我有个弟弟么?你什么时候怀的,我怎么不知道!”

&ep;&ep;虞青娘抹掉眼角的濡湿,既然都说了,便刹不住这话头。

&ep;&ep;“当初我怀上你们的时候,肚子便比旁人大,大夫说是双生子,把你爹高兴坏了。”

&ep;&ep;虞青娘想起那时候的苏明德,那真是把她宠在手心,可是后来.....

&ep;&ep;“后来呢?”苏宓焦急地问道。

&ep;&ep;“后来我生了,果然如大夫说的,是双生子,一男一女,女孩儿自然是你,你活下来了,另一个却....”虞青娘黯然道,“大夫说他太瘦弱,怕是在娘胎里便没得到什么营养,所以活不下了。”

&ep;&ep;虞青娘现在都记得她生完看到的苏宓是白胖可爱,另一个却是黝黑柴瘦的,也因此,苏明德才愈加不喜欢苏宓,在他心里,苏宓是抢了他儿子的命的人啊。

&ep;&ep;苏宓听完,顿时沉默了下来。

&ep;&ep;她的心里沉沉的,原来,她竟然还有个同胞的弟弟,虽从未见过,但毕竟是血亲,心里亦有所触动。

&ep;&ep;可她从未想过,苏明德对她冷言冷语这么多年是因为这个,难道,难道在他心里,她就不该活么。

&ep;&ep;“娘,在你们心里,是不是我弟弟才是该活下来的那个。”苏宓凝眸看向虞氏,声音有些低哑。

&ep;&ep;“你瞎说什么,我一直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这样瞎想。”虞青娘搂过苏宓,心疼道:“都是娘的孩子,我还能嫌你什么。”

&ep;&ep;苏宓蹭了蹭虞氏温暖的怀抱,心里一片暖意。

&ep;&ep;虞氏轻拍她的背,随即叹了口气,“只是娘那时虽然疼的厉害,但也明明记得是听到两个哭声的。”为何稳婆偏说她儿子死在了腹中呢。

&ep;&ep;“娘,你听到了两个哭声?”

&ep;&ep;“嗯,听到了,可是稳婆说生出来便是死的,大概还是娘听错了吧。”虞青娘没有告诉苏宓,每到半夜梦回,她甚至还是能记得那一声哭声,那毕竟是她怀胎十月的儿子啊。

&ep;&ep;***

&ep;&ep;与此同时,在离开京府不远处的县城小村落里,一栋破旧的砖瓦房前,有个穿着粗糙的褐色布衣衫的男子正在屋前打水。

&ep;&ep;他长相不俗,身量纤瘦高挑,皮肤白皙,俊秀的眉眼温润如一块醇热的暖玉,哪怕是在做着打水的动作,都不显得粗俗。

&ep;&ep;他打了水便弯腰进了灶房,手段利落地煮着药汤,棉布包着壶柄倒进了一个带着缺口的白色茶碗里,捧着它走进了偏左边的一间。

&ep;&ep;“奶奶,你喝一点,喝完这最后一剂便能好了。”声音一如他的外表般温柔干净。

&ep;&ep;被唤作奶奶的老妇半躺在塌上,大概是这半年多的药起了作用,精气神也有了,头发花白,梳得整齐,身上盖着的薄薄的毯子虽破旧带着补丁,却是干干净净青草香,看得出是个要强的老太太。

&ep;&ep;“阿珏,你二月时候,是不是背着我,没去会考,将那些盘缠银子省了都给我买药了。”简阿婆人老了但还未糊涂,她这孙子当初是他们乡的解元,怎的这么久了,这次春闱一点消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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