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时隔多年,贺宗林的手机终于又想起了熟悉的铃声。他拿着这部旧手机,注视着上面跳动的名字,良久,才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

&ep;&ep;“……”,先是沉默,弱弱的呼吸声,然后是试探地“喂”了一声。

&ep;&ep;“嗯。”

&ep;&ep;有了回应,电话那边像是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了……”

&ep;&ep;“有事吗?”贺宗林淡定地开口。

&ep;&ep;那边好像瑟缩了一下,又磕磕巴巴道,“我……我老公去世了……”

&ep;&ep;“哦?节哀。”贺宗林顿了一下,接着说,“请我参加葬礼的吗?”

&ep;&ep;贺宗林的声音刻薄得很,那边终于受不住了,呜呜地哭出来,“我老公死了,我被赶出来了,呜呜呜呜呜……”

&ep;&ep;“怎么回事?”

&ep;&ep;“我不知道,他们突然闯进我家……不让我待在袁家了……”

&ep;&ep;颠三倒四,什么都说不明白,只说自己现在无路可去了,银行卡都刷不了。

&ep;&ep;贺宗林问她在哪儿,她发了个定位给他。

&ep;&ep;到了地点,贺宗林没有立刻驱车上前,而是离她十米左右看着她。

&ep;&ep;深秋,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旁边立着一个皮箱,在寒风中单薄寂寥。她左右张望,长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隔得这么远也能看见她脸上的泪痕,无措和慌张。就这样还护着头上贝雷帽,不让风掀翻。

&ep;&ep;她站在路边,不时有男人从她身边路过,还要回头再看两眼。她就把大衣领子竖起来,警惕地看着周围。

&ep;&ep;他把车驶近,下车,关车门,朝她走去。

&ep;&ep;白清曼傻傻地看着走过来的男人,他看上去成熟多了,身形更加挺拔俊朗,和从前差得很大。

&ep;&ep;“宗林?”

&ep;&ep;“都不记得我的样子了?”

&ep;&ep;“不是,你比以前成熟多了。”

&ep;&ep;贺宗林却道,“你比以前更没用了。”

&ep;&ep;白清曼一听,又要哭,她被袁丰娇养了好几年,什么都不会,可不是更没用了?

&ep;&ep;“行了,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你家里到底怎么了?”

&ep;&ep;白清曼抽泣道,“我不懂啊,他们说什么股份,公司,财产的,我一句都听不懂……”

&ep;&ep;“那律师呢?袁丰总有律师吧?律师怎么说?”

&ep;&ep;“好像要打官司,我也不清楚,律师还要联系袁越,可是袁越的手机打不通,邮件也不回,联系不到他……”

&ep;&ep;袁越是袁丰的弟弟,在美国读博士,做研究,经常会联系不到。

&ep;&ep;白清曼以前也不算多聪明,但也没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袁丰这个人,还真是把她宠成白痴美人了,离了他天就塌了。

&ep;&ep;可惜他没算到,自己会这么早就去世吧。

&ep;&ep;贺宗林提了她的箱子,让她上车。

&ep;&ep;白清曼也不问他要送自己去哪儿,上了车被暖风一吹,靠着椅背就眯瞪过去了。

&ep;&ep;贺宗林驶到新城花苑,熄了火,才看向副驾驶的女人。她睡得正好,雪肤黑发,脸上透着自然的红晕。眼皮微红,泪痕残留,平白又多了些怜惜的意味。

&ep;&ep;贺宗林心想,她今年也快30岁了吧?怎么和6年前相比一点都没老,甚至更幼气了。

&ep;&ep;白清曼悠悠转醒,迷糊间跟着贺宗林下车,上楼,一直到站在门前,才恍然,“这是……你还留着?”

&ep;&ep;开门进屋,里面的摆设还和从前一样,白清曼看着熟悉的情景,一下子泪盈眼睫。

&ep;&ep;贺宗林问她,“你要住几天?”

&ep;&ep;“我银行卡被停了,手机里只有几万块……”

&ep;&ep;贺宗林点点头,“那我让人把电器换一下,这些电器都太旧了。寝具都是干净的,定期有人打扫。”

&ep;&ep;说完,便提脚欲走,被白清曼拉住袖子,“我害怕。”

&ep;&ep;白清曼抽抽噎噎,“你今天好凶啊……还把我一个人留这里……都呃……都好久没住过人了……”

&ep;&ep;一边说,一边抓着他的胳膊往下滑,滑到他的左手,双手握住。然后,手心被冰凉的硬物硌到。

&ep;&ep;她看了一眼,愣住了,“你结婚了?”

&ep;&ep;她的惊讶太过明显,贺宗林气笑了,“怎么?我不能结婚吗?我就该要死要活地等你回头吗?”

&ep;&ep;“不是的……”

&ep;&ep;“不是什么?你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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