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大孽的。这种环境很好,对周宁宇来说是这样,这样他才能在思念与自厌的愁绪中拨抽出一点同理心,去感受人间的喜乐。

&ep;&ep;“三床来了个小男孩,看医生看怕了,现在父母去缴费了,躺在床上没人理,怪可怜,宁宇,你面善,你去和他聊聊。”护士长总看周宁宇面善,很喜欢给他派活搭话,周宁宇向来不会拒绝。

&ep;&ep;他调了男孩的病历来看,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他叹了口气,才活上十年,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父母把他这样生出来,何苦来?他去病床旁边看,小男孩化疗掉光了头发,瘦瘦小小盯着周宁宇看。

&ep;&ep;周宁宇和他讲:“爸爸妈妈去缴费了,你自己一个人怕不怕?”

&ep;&ep;男孩摇摇头,“不怕,我习惯了。”

&ep;&ep;病房里又走进来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给男孩倒了杯水,那床头柜有她胸高,周宁宇拿了吸管给小男孩喝水,问他:“这是你妹妹?”

&ep;&ep;“是的。”小女孩开了口,脆生生的,“我放了暑假才到北京来看哥哥。”

&ep;&ep;“没有去北京玩么?”周宁宇问她。

&ep;&ep;“哥哥病着呢,我等他好了一起去玩。”

&ep;&ep;床上的小男孩却突然背过身去流眼泪,小女孩看到哥哥哭,自己心里也难受,走出去说要找父母。

&ep;&ep;躺在床上的小男孩开口:“爸爸妈妈把她带到北京来是给做骨髓移植的,我要吸着她的血活下去的。”

&ep;&ep;周宁宇听到这句话酸了眼眶,“你能和你妹妹配上型,这很幸运,你长久地活着才能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