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四合,夕阳西下,黄昏最后一抹阳光沉落进地低。直到那个人走近,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为她抹去泪水时,秦如烟才恍然发现自己居然在流泪。

&ep;&ep;“盈盈,”祁遇说,“你要是想哭不用忍着,哥哥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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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第二日午后,周书禾扣着那本祁遇写的“白王妃小传”,正强撑着困意在默默背诵,却屡次被寄月打扰了去。

&ep;&ep;她有些恼火,再三告诫寄月闭上嘴巴,可那丫头是个闲不住嘴的性子,又喜欢到处打听,这本来是她带寄月入宫的原因,此时却也不得不承受其带来的弊端。

&ep;&ep;“娘子,你可知道嘉贵妃今日被禁足了。”

&ep;&ep;“什么?”周书禾又忍不住被带跑,长叹一声合上书册,告诉自己这是在掌握宫中局势,也是后宫尔虞我诈中非常重要的部分。

&ep;&ep;“陛下一向信重嘉贵妃,怎的无端要禁她的足。”

&ep;&ep;寄月也来了劲头,打发了宫女出去,这才神神秘秘地开口。

&ep;&ep;“听说是因为前几日,前朝的朱玉朱大人被监察院参了谋逆大罪,嘉贵妃带着宁王殿下去求情,陛下没见。今日一早陛下逛御花园散心,嘉贵妃恰巧也在,还往宫里最灵验的祈福树上挂了祈愿带,给朱大人祈福,见了陛下又要求情,惹得陛下发怒,禁了她的足。”

&ep;&ep;周书禾不解:“嘉贵妃为何要为朱玉求情?”

&ep;&ep;寄月笑道:“是奴婢犯蠢,忘了跟娘子提,那朱玉可是嘉贵妃的嫡亲兄长呢,自然要求情。”

&ep;&ep;她一阵错愕:“什么!?可是……”

&ep;&ep;可是朱玉若是嘉贵妃的嫡兄,便也就是宁王的亲舅舅,又怎会跟着废太子党行事?说句大逆不道的,等眼下这位皇帝没了,他就是堂堂正正的国舅,怎么可能为废太子去谋反?

&ep;&ep;周书禾一愣,隐隐摸到了其中关窍。

&ep;&ep;在前世的民间传言中,许多人把朱玉案当作皇帝对废太子党的斩草除根,是因为最初牵连到的那一批人,正是以翰林院为首的老学究,他们坚持正统,过去都或多或少地为那位正经太子说过话,但朱玉本人的“谋逆”行径,反而从未明确说过是为了废太子而做的。

&ep;&ep;皇帝同样知道朱玉是宁王亲舅舅,也就不会想不到若是他死了,宁王继位,朱玉就成了国舅,那么他认为朱玉谋逆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宁王而非废太子。至于后续牵连到废太子余党,不过是因为他想要牵连这些人罢了。

&ep;&ep;不是宗亲,不是言官,而是同样可以威胁到帝王权柄的外戚。

&ep;&ep;或许皇帝在这时才发现,原来不止靖嘉长公主和废太子那个便宜儿子,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女,也一样有可能动摇他的皇位。

&ep;&ep;这般终日惶恐,再加上他本就残酷多疑的性情,才导致了日后对整个朝廷都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恨意,不断用酷刑、行杀伐,直至浮尸万里。

&ep;&ep;那都是过去的时光了,她顾不了这个世道,但今生她至少可以护住一个小小的周家。

&ep;&ep;周书禾强迫自己不要多想,静下心来才能顺着这根线头,慢慢理清后头的盘根错节。

&ep;&ep;皇帝有理由怀疑朱玉,可朱玉却没有理由行谋反之事,陛下已经四十四岁了,又只有宁王一个儿子,朱家只要等待就能得到荣华富贵,又何必铤而走险。

&ep;&ep;那么唯一的可能只有……

&ep;&ep;有什么答案就要呼之欲出,这时外间伺候的宫女却突然走进来,打断了她的思路。

&ep;&ep;“娘子,司礼监的祁秉笔求见,可要见得?”

&ep;&ep;“……”

&ep;&ep;周书禾把手里的书册重重打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ep;&ep;“见,当然要见。”她咬牙切齿,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骂道,“祁遇这个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以前是在我算马吊牌的时候,现在是在我想天下大事的时候,再随便打断别人思路就不礼貌了啊!”

&ep;&ep;第25章图谋

&ep;&ep;祁遇还在揽芳阁外头候着,自然听不到有人在骂他,但即使听到了他也不会在意,这会儿莫说周书禾骂他了,就算是皇帝要差人打他板子,他也能一脸春风得意地趴到刑凳上去。

&ep;&ep;他早就闻得了几个姐姐和姨娘的死讯,只剩下一个同胞妹妹不知所踪,如今几番辗转终于寻得,纵然这两三年来各有各的苦楚,但亲人终得团聚,他是真的开心。

&ep;&ep;祁遇其实并不常来揽芳阁,之前过每次过来,要么是领了差事,要么是有旁的事要同周书禾商议。而今日他不上值,根本不需要来宫里,监察院里还有一大摊子烂事等着他呢,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双脚已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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