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谭湘:“……”

&ep;&ep;祁遇见他半天不动,有些疑惑:“怎么了?”

&ep;&ep;谭湘:“是这样的祁秉笔,奴婢在做兽医方面确实有一定造诣,可谈到治人就欠缺些信心了,如果一定要奴婢来的话,就只能按照治兽的手法给您包扎了哈。”

&ep;&ep;祁遇不耐烦地嗯了声,把手臂伸过去:“随你,但别包厚了,我待会儿还得去面圣,不可失仪。”

&ep;&ep;谭湘不得已,找太医要了纱布、金创药和烧伤膏,运用自己纯熟的兽医技巧给他包好,又小心翼翼地嘱咐道:“祁秉笔,等闲了最好还是出宫找个正经大夫给您重新弄弄,奴婢这一手实在是……差了点儿意思。”

&ep;&ep;祁遇胡乱点点头,带着几个没挂彩的小寺人,迎着细雨匆忙前去养心殿。

&ep;&ep;皇帝今天心情很好,一场及时的春雨缓解了京畿的春旱,若无大碍,今年又会是一个丰年。

&ep;&ep;祁遇进殿时,他正听着绵绵雨声,在临摹东晋书法家王逸琅的行书,一般这个时候祁遇绝不会打搅他的闲情逸致,但今日不同,他调整好一副惊慌沉痛的表情,屈膝跪在地上,头深深埋了下去。

&ep;&ep;“奴婢罪该万死。”

&ep;&ep;皇帝眉头一挑,放下笔,一旁侍立的寺人正是祁遇的同屋袁显,他向来会伺候人,连忙拿过一旁的帕子给皇帝擦手。

&ep;&ep;“怎么了?”皇帝挑眉,“方才朕还在问皇后派你做什么去了呢,她答得含糊,只说尚未定论,不想扰了朕心情。这会儿你倒来禀报了,说吧,倒底是有什么事?”

&ep;&ep;祁遇把今日的事迅速在脑中又过了一遍。

&ep;&ep;因为废太子的恩情和师傅万平的关系,入宫以来他一直能算得上半个坤仁宫的人,同皇后宫里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友好态度。

&ep;&ep;在升为秉笔之后,他更是作为桥梁打通了皇后和司礼监的关系,在嘉贵妃——不,在皇后故作姿态,陪着宁王向皇帝的求情后,现下已经被贬为嘉嫔了——一事上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ep;&ep;与此同时,皇后还给了他一件特殊的任务。

&ep;&ep;在必要的情况下,护周氏平安。

&ep;&ep;祁遇很轻易就能猜出皇后这样做的理由,她虽然并非潜邸旧人,未曾见过先白王妃,但作为京中贵女,多少都听过当年二十三皇子的这庄荒唐事,入宫前也定然有人教过这些潜邸秘事。而周书禾入宫后盛宠不断,皇后把心思放在她身上,想借她之手打压嘉嫔也是自然而然。

&ep;&ep;瞌睡来了正巧有人递枕头,既然皇后有言在先,那他偶尔去周书禾宫里看看,也算是走了半个明路,用不着再额外小心。

&ep;&ep;而这次提前回宫,也正是皇后给他下的令——

&ep;&ep;“柔嫔前几日派人收了些硫、硝和碳粉,说是要放烟花纪念天父诞辰日,皇帝对她的信仰一向纵容,但本宫还是留了个心眼,一直派人看着。”

&ep;&ep;“方才宫中来报,常年称病不出的柔嫔突然出了门,正往宜和宫方向走。本宫心中不安,可这会儿身边也没什么得用的人,你且回宫看看,无事最好,倘若出了事,记得你对本宫的承诺。”

&ep;&ep;“旁的便罢,元才人万不能有闪失。”

&ep;&ep;有些事皇后也只是一知半解,祁遇却恰好能窥得全貌。

&ep;&ep;比如柔嫔心中早就快要遏制不住的自毁欲、刘婕妤放在宜和宫暗室里的三尸艳虫丹、同暗室一墙之隔的宜和宫小厨房,以及今日要在小厨房小聚的周书禾三人。

&ep;&ep;这些事情都撞到了一起。

&ep;&ep;祁遇面色唰的一下惨白,平日里四平八稳的表情全数垮塌,可他没有闲心想自己是否失态,连礼都未行全,便匆匆起身点人,翻身上马奔回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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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现在倒是有这个闲心了。

&ep;&ep;祁遇一边暗自琢磨皇后当时的神色,一边笔直地跪在地上,回答着皇帝的问话。

&ep;&ep;“回陛下,柔嫔娘娘称病,皇后娘娘不放心,便派奴婢带初晴姑姑回宫看看,可谁知柔嫔娘娘去了宜和宫,又突发一场大火……”

&ep;&ep;他顿了顿,伏低身子,埋首把头磕到地上:“柔嫔娘娘和潇才人被卷入火中,如今已经没了,奴婢罪该万死,还请陛下降罪。”

&ep;&ep;在柔嫔转身踏入火海前,已经将今日种种简单说给了祁遇听,他并不意外柔嫔的决定,对陈潇潇所为也没什么感慨愤恨。

&ep;&ep;事有轻重缓急,他得先把周书禾带出来。

&ep;&ep;唯一出乎意料的是陈潇潇竟自己服下了毒药,被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虽然祁遇本就没打算救下这个想要谋害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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