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糕你会做么?用西米裹着的那种,晶莹剔透入口绵软,加点儿桂花糖味道一绝。”

&ep;&ep;这道点心算是南境独有的吃食,祁遇吃是吃过,可他少时颇有几分迂气,遵从君子远庖厨的那一套,就连鲫鱼汤都是周书禾十二岁生辰那日,好说歹说才央着他学会的,如今要让他做这种精细的点心,实在有些为难。

&ep;&ep;周书禾见祁遇面露难色,反而乐了,一报方才的“不牵手”之仇和“大白偏心”之恨,她装作没看到他的窘态,派寄月带他去揽芳阁新建的独立小厨房。

&ep;&ep;夏风带着暖意,吹得人身上痒痒的,祁遇走在揽芳阁的小院子里,试图从脑海中,提取出关于红豆糕做法的微薄记忆。

&ep;&ep;“诶!祁遇,等一会儿!”

&ep;&ep;他正苦恼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周书禾的声音,回头就见她正牵着裙摆跨过门槛,小跑着向他奔来。

&ep;&ep;烈日当头,女子立在白榆树投下的浓影中,笑盈盈地望着他。

&ep;&ep;“方才忘记与你说了,记得多做点鱼汤,红豆糕实在做不来就算了,别耗太久,你也还没用午膳呢,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吃。”

&ep;&ep;祁遇张口欲言,迟疑片刻,到底还是把那句“于礼不合”生生咽下。

&ep;&ep;也罢。

&ep;&ep;他笑了笑,像是卸下了某种重担,带着半分调侃的语气,学舌她方才在屋里时说的话:“行,只要不被人发现,不传到后宫众妃嫔和皇帝耳中就好。”

&ep;&ep;周书禾一愣,微微睁大眼睛,甚至都没顾得上气他居然笑话自己,不自主地上前半步:“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ep;&ep;她疑心自己多想,或许祁遇只是在说这顿饭而已,却又觉得他特地把自己这句话一模一样地说出来,又怎么可能只是一顿饭的意思呢?

&ep;&ep;她这句话所讲,分明是每顿饭,每一天,每一个无人的日夜,他都不可以再拒绝她了。

&ep;&ep;风带来草木的芳香,祁遇上前半步,抬手拂过她肩上的落花。

&ep;&ep;“外面日头大,你快回屋去吧,等我给你和大白做好吃的。”

&ep;&ep;周书禾直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又是想到有好吃的嘴馋,又是因为感到肩上的轻触而心痒,明明什么事儿都没做,却莫名觉得一阵手忙脚乱。

&ep;&ep;祁遇笑了笑,没有多留,转身去小厨房做菜去了,留她一个人想东想西的。

&ep;&ep;偏偏这会儿寄月也不在,周书禾徒有千言万语无人倾诉,实在难耐,亲自去偏殿的隔间,把正在午休的春叶叫了起来。

&ep;&ep;“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她嫁给了世家大族的族长……”

&ep;&ep;春叶顶着一头乱发,茫然地看着自家娘子半蹲在床前,两手托腮滔滔不绝了一炷香的时间,从她那位朋友与其旧友的孩时趣事、讲到患难真情,最后以一句“你觉得她的旧友到底是什么意思”而收尾。

&ep;&ep;春叶麻木着一张脸,心如死灰。

&ep;&ep;“说嘛,”周书禾鼓励她,“就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各抒己见。”

&ep;&ep;春叶强自镇定,长舒一口气冷然道:“奴婢无父无母倒也没什么牵挂,方才只是在想,若是有朝一日因为您的出格行径而被陛下判凌迟处死,要用什么样的方式自绝,才会稍微轻松一点。”

&ep;&ep;“娘子,您觉得,咱们这些人该怎么样死比较好?”

&ep;&ep;她皮笑肉不笑。

&ep;&ep;周书禾:“……”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和扬州瘦马齐名的明清四大派别,做尼姑打扮,行香艳之事。

&ep;&ep;*瞎编的,没这本书。

&ep;&ep;*红豆糕的做法参考抖音。

&ep;&ep;第45章寿辰

&ep;&ep;周书禾觉得,当然还是活着比较好嘛。

&ep;&ep;午后阳光斜斜刺进屋里,亮得晃眼睛,寄月拉上雕窗前的帘幔,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ep;&ep;祁遇的红豆糕做得差强人意,只能算勉强入口,一手鲫鱼豆腐汤却是青出于蓝,比周书禾这个专业厨子做的还要鲜美。

&ep;&ep;鱼处理得很干净,除了内脏,连内腹部的一层黑膜和贴骨之血都去掉了,再用猪油煎至两面金黄,最后在旺火下加刚烧好的滚水,这样做出来的鲫鱼汤汤白味醇,不杂一丝鱼腥。

&ep;&ep;盛夏晴天,美食佳人,周书禾两条鱼下肚,胃里被熨得暖暖的,她有些犯困,但又不愿意离开,单手托着脸,看祁遇用筷子给她细细挑出鱼刺。

&ep;&ep;她一直想要过好日子,今日却恍然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日子。

&ep;&ep;“祁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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