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天眼。”

&ep;&ep;南桂城高空的狂风中,彗星牵引雀车盘旋,洒下有若星河的点点银芒。

&ep;&ep;银芒之上,荷衣蕙带,披素白纱氅,长长乌发以秋兰长叶做束带,饰以白玉般的兰花,往下是璀璨如星的眼睛的李瑟瑟,看到自家舅舅对她一笑。

&ep;&ep;之后,李朝霜像是无力支撑,埋首在一边的……

&ep;&ep;“东皇陛下。”

&ep;&ep;她不太惊讶地认了出来,南桂城内外一日返春,桃李盛开,满城飘芳,显然是东皇太一在这里神降。倒是桂花反而谢了,丁丁黄花细细密密落在地上,残香是仅剩的秋天。

&ep;&ep;羽族的天赋,真让人嫉妒啊。

&ep;&ep;以九岁幼童年龄担任九歌之一少司命的李瑟瑟,也不禁在心里感叹。

&ep;&ep;“我还是第一次见舅舅清醒的样子,”她撑着脸道,“看起来还不错嘛,母亲紧催慢催要我过来看护,要我说根本不用。”

&ep;&ep;李瑟瑟话音落,跟随她的众仙子打扮女巫祝,已随风向南桂城各处落下。

&ep;&ep;纱氅飞扬,披帛飘荡,她们冯虚御风,将花篮丢下,护住一个个婴灵小鬼。

&ep;&ep;至于那些想捞最后一笔的鬼魅,他们才转身,仙子们竟然抽出了一柄柄白银长剑,当场将他们消灭。

&ep;&ep;“倒是没想到,南桂城有这么多怨母留下的痕迹。”

&ep;&ep;李瑟瑟看了一会儿道,“这里难道是他的老巢吗?”

&ep;&ep;“还在这里落下了无边鬼域,是老巢没错了。”她说完就自问自答,“真是没想到啊,因为北边那些官员寻找怨母一事一直推诿,我实在找不到什么线索,才答应母亲过来看看的,结果却在这西南乡下找到了怨母。”

&ep;&ep;李瑟瑟本来倚靠在雀车上的一只活绿孔雀身上,但一想到马上就能砍死那个怨母,长久追踪导致的疲惫不由一散而空。

&ep;&ep;她兴奋拔出白银长剑,就要跳下车去。

&ep;&ep;可她身后,绿孔雀一昂头,竟然张嘴说话了。

&ep;&ep;“瑟瑟,看清楚。

&ep;&ep;“我明白你的迫切啦,但九千九生生怨母好像已经死了哦。”

&ep;&ep;李瑟瑟小大人般啧了一声,有些不相信。

&ep;&ep;可她定睛一看,当即注意到,倒塌的九千九生生怨母殿。

&ep;&ep;周围还栽种秋兰,还有这布局,那痴肥臭男人之前难道是伪装成她的模样接受参拜吗?!

&ep;&ep;李瑟瑟当即恶心地噫了出来,随即又发现,殿堂虽然倒塌,里面的神像却还勉强支撑着,只歪斜,没有倒下。

&ep;&ep;“一击将他灵台劈为两半,却没有伤及外面,”李瑟瑟惊了,“有必要么?有必要有必要么?这样实力的剑客,干脆点劈开怨母从头到脚大卸八块啊!”

&ep;&ep;“或许,这剑客是听说瑟瑟你一直在追杀怨母,”绿孔雀说,“所以留下全尸好让瑟瑟你发泄?”

&ep;&ep;一人一鸟都没怀疑出手的是李氏的天眼,公子朝霜。

&ep;&ep;主要李朝霜在底下站着,虽然站不稳需要人扶,但看上去还行。

&ep;&ep;她们要是早来半刻,看到李朝霜浑身祝具燃烧,将生机逼入他体内,却像是往破了洞的瓷杯里灌水,全漏了出来的模样,恐怕要大惊失色。

&ep;&ep;不过现在一人一鸟都很镇定,还在讨论。

&ep;&ep;“我是恨不得亲手杀了那家伙没错,竟敢炼出那么大一支婴灵军出来,但我也不是变态吧?”李瑟瑟说,“都是尸体了,我还发泄什么?我只恨那剑客没让怨母死得更痛苦一点,要是我动手,呵呵呵呵……”

&ep;&ep;绿孔雀腹诽:“你确定你真的不是变态?唉。”

&ep;&ep;她们交谈了几句,一仙子升空,来到雀车旁侧。

&ep;&ep;“少司命,清点好了,共有——”这仙子禀报了一个让许多人闻之胆寒的数字,“——名婴灵,已全都温养起来了。”

&ep;&ep;“好,”李瑟瑟肃起颜色,“交给我吧。”

&ep;&ep;她手往一边凭几上的胭脂一撇,接着点在自己唇上。

&ep;&ep;只点了一点。

&ep;&ep;一点就足够。

&ep;&ep;少司命从雀车中跃出,绿孔雀随她翩飞,拖着长尾的彗星随她起舞。

&ep;&ep;日已落,月已升,银辉铺作高台,随她足尖一点,裙摆便散开。

&ep;&ep;各位仙子归位,抬手召唤出自己的乐器,注目那小小身影,一红裙仙子扬起手上缠绕长长绸带的鼓槌,猛地往下一敲。

&ep;&ep;雷鸣!闪动四方!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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