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座最为秀杰,冬夏积雪,望之皓然1的雪峰上,他们方才讨论的大人物们,也在“说”同一件事。

&ep;&ep;十来道剑意交汇于此,变化不休,以此相隔数里数十里交谈。

&ep;&ep;这十来道剑意,正来自蜀道剑阁中的金牛道主、子午道主、连云道主、荔枝道主2等人。

&ep;&ep;“方才是谁?”

&ep;&ep;“老牛不是你?”

&ep;&ep;“他娘的明显不是老子好吧?你眼瞎啊!”

&ep;&ep;“我怎么感觉有点像公子朝霜……”

&ep;&ep;荔枝道主此言一出,除了他之外,交汇在太白峰狂风大雪中的剑意,纷纷停了一瞬。

&ep;&ep;而矗立太白峰顶的灰发白衫男子,终于睁开眼。

&ep;&ep;分辨不清男子的年龄,好像很年轻,深邃眼眸中却又藏着许多岁月。他发束单髻,不戴巾帽,脸型方正,眉眼如锋,只有右眼下一颗红痣,稍稍给这份锋锐添加了一丝柔和。

&ep;&ep;他身材精壮,胸膛宽厚,雪白劲装隐约勾勒出坚硬的线条,背脊笔直如他手中长剑。

&ep;&ep;此人,便是剑阁之主,谢峥嵘。

&ep;&ep;若阿晕在这里,定会奇怪,他家朝霜与这男子分明并不相似,但不笑时看人,却有近乎相同的凝滞感。

&ep;&ep;只是朝霜的凝滞带着一份沉静,这男子的凝滞则更加纯粹。

&ep;&ep;荔枝道主给同僚们留下,独自面对这纯粹的凝滞,已快要哭了。

&ep;&ep;等谢峥嵘垂目,视线不再往荔枝道主那边偏时,剑阁的其他道主,剑意才继续往这边凑。

&ep;&ep;“老厉说你什么好呢老厉。”

&ep;&ep;“公子朝霜是谁?我不知道。”

&ep;&ep;“只知道剑阁的谢崔嵬,公子朝霜?不认识啊。”

&ep;&ep;他们装模作样道,而荔枝道主知晓自己不小心犯了剑阁与三岛十洲之间的龃龉,只能自己擦擦冷汗。

&ep;&ep;剑阁之主与前任大司命没有成婚,却育有一子。不想,或许是父母的气血在孩子体内斗争不休,此子有天眼,却无法通灵降咒,此子于心剑上天赋绝佳,但羸弱身体连剑都拿不动。

&ep;&ep;剑阁之主为他起名谢崔嵬,盼望他的孩子能成为“狂澜倒,独中流砥柱,屹立崔嵬”的人中栋梁。前任大司命却依着占卜,给这孩子起了个朝霜这样寓意不祥的名字。

&ep;&ep;两边互相喊不同的名字,并总会去纠正对方……

&ep;&ep;这不要紧,谢崔嵬既然无法通灵降咒,又在心剑上天赋绝佳,那自然是要住在剑阁的。

&ep;&ep;身体羸弱有身体羸弱的修行法,炼到深处,说不定身体就好了呢?

&ep;&ep;而且这孩子听惯了谢崔嵬这个名字,自然不会认真对待李朝霜这个名字了。

&ep;&ep;剑阁的道主们想得很好,但哪能猜到,孩子十岁时,稷下学宫的姬山长来剑阁向天眼求卜,孩子没能给出预示,还大病一场,最后不得已,送到三岛十洲,借巫祝的秘法修养去了。

&ep;&ep;自此以后,谢崔嵬再未踏上蜀道一步。

&ep;&ep;外人再谈及,只说瀛洲的公子朝霜。

&ep;&ep;“唉——”

&ep;&ep;想到这里,几位道主纷纷叹气,再说起方才那道只出现了一瞬的凌天剑意,也有几分意味阑珊。

&ep;&ep;“虽然很像崔嵬师侄,但我还记得他二十年前那一剑……”

&ep;&ep;“李春晖死后,东大封竟然悄然破开,李朝露虽然紧急从少司命换成大司命,但空隙已足够水灾逃离东大封。”

&ep;&ep;“然而崔嵬师侄偏偏没去参加母亲的葬礼,反而去了东大封。”

&ep;&ep;“三灾不死不灭,但他那一剑,距离杀死水灾,只差一点!”

&ep;&ep;“或许这就是天眼?”

&ep;&ep;“不,是只要出剑,一招下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无回剑!”

&ep;&ep;“确实无回啊,那孩子自己也倒下了,要不是李氏有秘法,大概……”

&ep;&ep;谢峥嵘不言不语,众位道主则又沉默了一会儿。

&ep;&ep;“所以啊,”金牛道主慢慢道,“崔嵬师侄向来剑出无悔,刚才的剑意却留了九分余力,不是他吧。”

&ep;&ep;“崔嵬师侄也没办法,与他而言,只要拔剑,敌人死不死不知道,他自己是很可能死的。这种情况,叫他如何学会留余力?”

&ep;&ep;“也不知崔嵬现在如何,虽然每月都备了药材送到三岛十洲那边,但李朝露却不许剑阁弟子探望,实在可恶。”

&ep;&ep;“据说巫祝们用了各种方法截他生机,外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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