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当今太上皇昏庸无比,以至起义不断,各地盗贼成群,抢山占地,自立为王,掀起叛乱。即便新皇继位,已十六年,到了如今,依旧军阀混战,还归属于朝廷的,只有江北四州。

&ep;&ep;至于南方,高高低低的山头,大大小小的江河湖泊,都有贼人占据。

&ep;&ep;南桂城的石熊石将军,虽然现在自称将军了,十多年前也只是个山上的强盗头子。

&ep;&ep;他掌管南桂城乃至滔州,捞钱捞粮还来不及,怎么会给慈幼院拨款?

&ep;&ep;石青小声说了这些事,见黑发青年陷入思考,又道:“这石家军虽横行霸道,但石熊打仗有一套。南桂城数年不曾遭兵祸了,周边百姓都往南桂来,城里城外人越来越多,丢弃的孩子也越来越多。”

&ep;&ep;当初石家军入城,就到处抢劫。后来驻扎这里,更是直接强占民居。

&ep;&ep;空屋子,好地方,赚钱的铺子,全是他们的。要不是城外的安全更不能保证,石青也不至于花费好一番手脚,买下阿晕隔壁的院子,安置慈幼院里的孩子。

&ep;&ep;可孩子越来越多,一进的院子,已不够住下。

&ep;&ep;左右都是她动不了的人,石青只能在衙门的档案里细细地查哪里有空屋,忽然发现,隔壁就有一处。

&ep;&ep;可她哪有隔壁?

&ep;&ep;又查了许久,她和慈幼院才发现,隔壁是一座“鬼屋”。

&ep;&ep;管它是不是鬼屋,只要能拿到院子,打通成一处两进院,就再好不过!

&ep;&ep;石青甚至请了看风水的过来,可惜没有卵用。

&ep;&ep;这样的心思本来会慢慢放下,哪知道,慈幼院的孩子看到今天有两个陌生人进城,还消失在了这条小巷里。

&ep;&ep;在这座城混久了,石青同样满身土匪习性。就算穿裙裳,也会被人认作汉子女装。

&ep;&ep;当时得知这事,她当即一拍桌子,决定干了。

&ep;&ep;隔壁院主人初至南桂,消息定然不通,她能直接假借石家军的名头,空手套院子。

&ep;&ep;但此刻石青只能在李朝霜面前哭:

&ep;&ep;“老爷!我真的错了!”

&ep;&ep;“你眼圈不够红,”李朝霜指出,“挺假的。”

&ep;&ep;石青和嬷嬷都噎住。

&ep;&ep;李朝霜笑了笑,好像半分不为石青是为了慈幼院里孩子才做错事,而心软动容。

&ep;&ep;说是慈幼院,看上去更像是石青当头的会社了。且不管如何,院子是小鸟儿的,李朝霜不能替他做主。

&ep;&ep;他道:“行,先将屋瓦的修缮钱给了吧,你们觉得得赔多少?”

&ep;&ep;石青和嬷嬷不敢对李朝霜未曾心软露出遗憾,连连喏是,报出一个高出市场的数来,又听黑发青年道:“两刻时内拿来,能做到吗?”

&ep;&ep;有点勉强,但石青和嬷嬷依然点头。

&ep;&ep;等李朝霜说“那就这样,你们去吧。”,她们才松了一口气。

&ep;&ep;石青和嬷嬷小跑离开,离开前,石青还记得将大门重新装上。

&ep;&ep;院大门关上后,女童簇拥两人离去,李朝霜在院子里听到,她们叽里呱啦说他真是个奇怪的人。

&ep;&ep;黑发青年眉梢舒展不少,但尚未露出笑意,就听到另有一人赶来。

&ep;&ep;赶来的人是寻石青的。

&ep;&ep;“青姑娘!不好了!王小娘方才生产,诞下后发现是女娃,便准备要将孩子丢进城外明珠江里!”

&ep;&ep;“怎可!”石青高呼,“他们到哪里了?快带我去!”

&ep;&ep;墙外脚步纷扰,李朝霜听得一怔,想要跟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

&ep;&ep;可他往门口走两步,按住胸口,又后退三步,坐回木椅上。

&ep;&ep;糟糕,刚才看戏太过愉快,忘记控制情绪了。

&ep;&ep;深呼吸,平缓,深呼吸,平缓。

&ep;&ep;不能死在这里。

&ep;&ep;他喘着气,不知过了多久,眼前重重黑影才消失,这个时候,墙外已听不到人声。

&ep;&ep;……也是,李朝霜叹了一口气。

&ep;&ep;在家门口看戏就罢了,离开这座院子太远,若发病了,只会给旁人添麻烦。

&ep;&ep;世情与二十年大不一样,以防万一,最好还是……

&ep;&ep;李朝霜这么想,面无表情等突如其来的一阵胸闷过去,又擦干泪水,按压微红眼圈,起身在大门前徘徊。

&ep;&ep;于是年轻鹓雏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李朝霜转圈的模样。

&ep;&ep;“哎?门怎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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