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大荒西南,滔州上空。

&ep;&ep;一道乘风太保所御青光在高空疾驰。

&ep;&ep;突然这道青光化为一个黑点,是乘风太保有如浮萍,悬停在半空中。

&ep;&ep;他的白斗篷在高空狂风中猎猎作响,白斗篷下,他左手提着一个偌大的包裹。

&ep;&ep;“公子朝霜在……这个方向。”

&ep;&ep;乘风太保嘟囔,收起云中君赐下的追踪祝具,重新化为一道青光,疾行而去。

&ep;&ep;他所奔方向向前延伸,可至滔州首府,南桂城。

&ep;&ep;南桂城,城郊巫庙。

&ep;&ep;一大早,城郊山上,巫庙前的空地上,已停有几挺轿子和马车。

&ep;&ep;更有一位穿鹅黄立领大襟长衫子,面若桃花的纤弱夫人,在丫鬟搀扶下,候在大门前,双手合十双目紧毕,紧张呢喃,祈祷着什么。

&ep;&ep;听到庙门打开的声音,这位夫人激动睁开双眼,依然给丫鬟搀扶着,向巫庙主祭的大弟子,行了一个万福。

&ep;&ep;“小婆婆,”她如此称呼年岁不过十三的大弟子,“现在可能拜少司命娘娘了?”

&ep;&ep;主祭大弟子神色沉静,还以一叉手礼,退到旁边,让这位夫人好进庙。

&ep;&ep;进庙的鹅黄长衫子夫人,带着丫鬟直奔少司命娘娘殿,进殿就上香,跪在蒲团上。

&ep;&ep;巫庙主祭被人称为杨婆,就在殿中,拿着个掸子,清扫神龛上的灰尘。

&ep;&ep;打扫少司命神龛于她是修行,这个上面杨婆从不假于人手,都是自己一点一点清理,从神座到神像,从画出纹理的长发,到少司命手里提的花篮。

&ep;&ep;花篮里的花非是泥塑,而是今晨从后院摘下的秋兰香草,尤沾露珠,散发馨香。

&ep;&ep;她打扫时,还在诵唱少司命的诗歌。

&ep;&ep;“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1。

&ep;&ep;“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

&ep;&ep;“夫人兮自有美子,荪何以兮愁苦?

&ep;&ep;“……”

&ep;&ep;跪在蒲团上的鹅黄长衫子夫人听闻诵唱,身子动也不敢动,如在庙门前,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只偶尔见唇角微颤。

&ep;&ep;另有其他夫人进庙,也是直奔少司命娘娘殿,可一见到占据神前位置的鹅黄长衫子夫人,皆不再上前。

&ep;&ep;待杨婆在诵唱中将神座全擦拭一遍,才放下手帕,搽干净手,整理衣冠,在神像边肃立。

&ep;&ep;然后她唤道:“六夫人。”

&ep;&ep;乃是南桂城石将军一房小妾的六夫人。睁开眼。

&ep;&ep;她神色紧张,又充满期待,眼睛紧紧盯着杨婆的嘴。

&ep;&ep;杨婆笑容喜悦,是对新生命的喜悦,向她行了一礼,道:“娘娘已赐下福祉。”

&ep;&ep;少司命主生育,她的福祉是什么,不用多说。

&ep;&ep;六夫人眼瞳微微瞪大,手摸向腹部,那里已孕育有一个新生命。

&ep;&ep;与她一起跪在神前的几位丫鬟面上绽开笑颜,一个当即向供奉箱内投了一枚银子,其他几个皆庆贺道:

&ep;&ep;“果真?”

&ep;&ep;“太好了夫人!”

&ep;&ep;南桂城的石将军,虽有正房,却仅有一女,至今无子,只要生下孩子,她的地位就稳固了!

&ep;&ep;但还有一件事要弄清楚。

&ep;&ep;六夫人眼神示意丫鬟,方才向供奉箱投下一枚银子的丫鬟,提着钱袋,再次上前。

&ep;&ep;新投进供奉箱内的银子,比方才那枚更大。杨婆看都未看,指尖在清洗过擦拭神座手巾的水盆里轻轻一蘸,另一只手沾起从花篮里飘下的一片木槿花瓣。

&ep;&ep;她将水点在花瓣上,又将花瓣点在六夫人额头。

&ep;&ep;常人不可见的灵光蓬勃而出,这是巫祝在借用花瓣占卜。

&ep;&ep;花瓣借由水贴在六夫人额头,但很快脱离,飘落在地上。

&ep;&ep;杨婆看了看飘落在地的花瓣形状方向纹路,得出一个答案,笑容明朗,道:

&ep;&ep;“恭喜,是一位明珠。”

&ep;&ep;掌上明珠,自是女儿,六夫人还有几个丫鬟的表情,顿时僵住。

&ep;&ep;她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忽有一人闯入殿中。

&ep;&ep;候在殿外的一些夫人,还有陪伴她们的丫鬟,只觉一阵风吹过,带来黄叶落到青石砖上。殿内几人则看到,一披着白斗篷,戴白羽银盔着银甲的神将,从风中跳出,手提包裹,落到殿内,出现在人前。

&ep;&ep;他见到杨婆,便一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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