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很难的。”贺星苒说。

&ep;&ep;姜子格默默吐槽了一句:“你爸也真是的,这不就是在卖女儿么?”

&ep;&ep;贺星苒自嘲似的苦笑了下,还没说话,就听到姜子格自言自语一般的喃喃声:“你这种任人揉圆搓扁的性子,真的就配靳屿这种真心肯为你着想的人。”

&ep;&ep;靳屿。

&ep;&ep;已经有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宛若一枚石子砸进水面,贺星苒恍惚了一瞬。

&ep;&ep;“这么多年我也没问你,当初你俩怎么说分就分了?最开始我还害怕你沉浸在失恋里走不出来,可你现在真要结婚了,我又有点为你俩惋惜……”

&ep;&ep;“实话实说,可能是你们当初分手太仓促,我总有一种你们之间还没结束的错觉。”

&ep;&ep;姜子格的声音经过无线电的打磨,沙哑、做旧。

&ep;&ep;那个瞬间,贺星苒脑海里似乎也一闪而过很多从前的片段,那些走马灯似的内容纷纷掠过,最后只剩一声叹息。

&ep;&ep;反正已经尘埃落定。

&ep;&ep;她不动声色地打断陷入回忆的友人:“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ep;&ep;姜子格一拍脑袋,说回正题:“哦对,月初我这里清闲点,周五我去找临宜找你玩。”

&ep;&ep;“好。”

&ep;&ep;虽然已经到了晚上下班的时间,但姜子格的工作一般都要到十点半,跟贺星苒再说了两句不咸不淡的日常话,又提及路维,欲言又止地挂了电话。

&ep;&ep;贺星苒又在停车上坐了一会儿,手机上路维的催促信息不断跳出来。

&ep;&ep;她终于长长出一口气,点开导航线路,驱车向城南驶去。

&ep;&ep;路维当然不是她的命中注定。

&ep;&ep;可已经过了青春懵懂的年纪,追求在对方心里是“唯一”的想法未免太过单纯。

&ep;&ep;-

&ep;&ep;半路上又下了一场雨,纷纷的雨丝从大变小,一直到贺星苒驱车到城南别墅也未停下。

&ep;&ep;雨中的一栋别墅灯火辉煌。

&ep;&ep;今天是路维的三十岁的生日,路家独子恰逢而立,这场生日宴会排场自然极大的。

&ep;&ep;路两侧已经停泊了不少豪车,门口也有工作人员在登记来宾信息、礼品清单。

&ep;&ep;生日宴会的主人公却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雨幕里。

&ep;&ep;贺星苒推开车门,细密的雨珠未等落在脸上就被挡住,她一愣,抬眼看着来人。

&ep;&ep;“你怎么出来了?”

&ep;&ep;路维一身廓形白色西装,一侧肩膀已经被雨水沾湿。

&ep;&ep;路维笑道:“刚刚雨大,怕你冒雨进去感冒。”

&ep;&ep;“我哪有这么脆弱?”贺星苒说。

&ep;&ep;路维:“我可一点闪失也不敢有。”

&ep;&ep;雨伞又往她的方向倾斜,唯恐她淋湿一点儿,手臂虚扶在她背上,一路全方位护送她走进别墅。

&ep;&ep;场地内空间很大,色调以白色和金色为主,到处摆着吃饱了水的粉色百合。

&ep;&ep;路家有让路维今年就陆续接手家业的意向,因此,这场生日宴会邀请的宾客不止亲友,很多商业合作伙伴也在场。

&ep;&ep;做民航货运起家的孟董举着香槟过来跟路维碰杯,又对贺星苒微微颔首:“成家立业,小路总而立之年好事成双了。”

&ep;&ep;“我梦寐以求的。”路维把酒杯低了半寸,跟孟董碰上,温和的眼神却是看向贺星苒的。

&ep;&ep;走了孟董,又来了下一个。

&ep;&ep;作为未婚妻,贺星苒是充当“门面”的作用,挽着路维的手臂穿梭在衣香鬓影间。

&ep;&ep;路维体贴地唤来服务生,给她换了杯白水:“香槟伤胃,喝点白水陪我应付应付那群人就好了。”

&ep;&ep;很是体贴温柔。

&ep;&ep;——这是两人之间一贯的相处模式,互相彬彬有礼且有一定的分寸感。

&ep;&ep;贺星苒笑了笑:“哪有你这么糊弄人的?”

&ep;&ep;路维一挑眉,露出一点青春时期的风流相:“那群老狐狸不也在敷衍我?”

&ep;&ep;单薄的眼皮随着他挑眉的动作撑开了,贺星苒看着那双桃花眼,蓦地又短暂失神。

&ep;&ep;忽然间,别墅东南角爆发出一阵吵闹声。

&ep;&ep;贺星苒回神,下意识朝那头看过去,都是一群年轻人,估摸着是路维这个圈子里的朋友,男男女女围在一起讲些俏皮话。

&ep;&ep;气氛沸腾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