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几位夫人附和着,大家笑了一阵,又静了下来。

&ep;&ep;如筝看向苏有容,应该轮到他敬酒了。

&ep;&ep;苏有容微笑着端起酒杯,还未站起,薛瑜身旁的苏芷兰却抢先站起身:“晚辈也恭祝世祖母福寿绵长,莱彩承欢。”

&ep;&ep;她一言出口,满室都静了静,如筝心里也是一沉:大盛朝不似前朝嫡庶差距如云壤一般,按理说苏有容是兄长,又是男丁,应该是接着苏百川在苏芷兰之前祝寿的,却没想到被嫡出的妹妹抢了先,如筝心里不免愤愤:自家除了老太君首肯的如婳,即使是如柏这个嫡长子,还是排在庶出的姐姐如棋后面才献上寿礼的,国公府嫡出的小姐却这样刻意压庶兄一头……

&ep;&ep;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偷眼看了看苏有容,却见他面上并无愠色,只是把执杯的手收到唇边抿了一口,脸上始终是不变的闲适笑意。

&ep;&ep;如筝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升了起来:她还记得前世的他最重嫡庶之分,严守本分的同时也对自己庶子身份心存芥蒂,以至于很少去探望自己的姨娘叶氏,更是在被家族为了嫡子的利益牺牲掉之后一蹶不振,放浪形骸,才被如婳利用来陷害自己的。

&ep;&ep;可看他现在这样子,似乎对苏芷兰僭越的行为浑不在意,如筝哪能不疑惑?

&ep;&ep;此时,廖氏起身说道:“芷兰,怎的如此无礼,你三哥还没有敬酒呢,还不快坐下!”苏芷兰听了,赶紧低头坐下,脸色却丝毫未变,反而带上一丝得意。

&ep;&ep;如筝听廖氏言辞虽厉,语气却十分缓和,苏芷兰又这样表情,不由得替苏有容愤愤不平,谁知苏有容却起身,摆摆手:“母亲,无妨,芷兰年幼,一时兴起,着急也是有的,都是为了世祖母高兴,没什么的。”一句话便将苏芷兰的僭越行为归为小孩子不懂事,轻描淡写地便化解了尴尬。

&ep;&ep;说着,端起桌上的酒杯,对着老太君遥遥一祝:“晚辈恭祝世祖母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ep;&ep;这祝词不同于之前各家小辈,都是四字的吉祥话,虽然不甚文雅,却胜在新颖,仔细品来又很是吉祥,逗得老太君笑到:“好,好,容儿也是个伶俐的,这话儿啊,我看比他们说的都实在,我老婆子爱听。”说着,满饮一杯。

&ep;&ep;如筝知道,老太君这么说也有为他解围的缘故在里面,心里又是一暖:祖母才真是慈和无比之人。

&ep;&ep;气氛这才又活络起来,老太君继续问到:“我听说上次你替你三叔去南边办事,遇到盗匪了,没出什么危险吧?”

&ep;&ep;苏有容肃立答道:“是,幸得家丁壮健,我运气也不错,总算能全身而退,累世祖母挂念了。”

&ep;&ep;老太君笑到:“那就好,想你前几年出事,那时也是极凶险的,可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是真的,现下你帮国公府打理庶务,听你母亲说是极出色,现下你三叔已经把事情都交给你处置了?”

&ep;&ep;苏有容笑到:“世祖母夸奖了,我还小,哪能这么面面俱到呢,不过是三叔信任,多给了我点历练的机会,现在大事还都是由三叔和父亲大人定夺呢,我顶多也就算个跑腿的。”他说了句俏皮话,又逗得老太君笑了:

&ep;&ep;“好,好,你兄长于学业上光耀门庭,你在庶务上为尊长分忧,都是好孩子。”

&ep;&ep;苏有容微笑着一揖:“世祖母夸奖了,有容不敢。”

&ep;&ep;老太君赶忙让他坐下,大家又开始说笑饮宴。

&ep;&ep;如筝夹了一口琉璃笋丝慢慢嚼着,思绪却飞的远了,也许是感激前世的他拼命维护自己的缘故,如筝对苏有容的事情多了几份上心,他容止谈吐上巨大的变化,让她心里疑窦丛生,不由得后悔刚刚没有抓住机会问凌霜璟三年前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起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难道是他也像自己一样,死去之后得了什么难得的机缘,才变成现在这样子?但如果那样,前世之事岂不是他也记得?!

&ep;&ep;想到这里,如筝不禁红了脸,偷眼打量他:可他看自己的眼神一直是坦坦荡荡的,不像是知道前世之事的样子,要不要试探他一下?

&ep;&ep;如筝心中天人交战之际,不期苏有容的目光却转向了自己这边,如筝纠结羞涩的表情便全入了他眼,他唇角一挑,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用筷子点了点身前放着的棋子饼,如筝先前还不解其意,待看到上面的芝麻,突然想到花厅里他逗自己那句话,不由得失笑,赶忙又端杯掩过了。

&ep;&ep;席间觥筹交错,笑语喧哗,待品完汤品,喝了爽口的茶水后,老太君笑着对众家夫人到:“承恩和采茵孝顺,给我老婆子特地请了京城富顺班来唱堂会,你们就陪我乐一乐,小辈们就让他们到园子里逛逛吧。”说着又转向如筝:“筝儿和柏儿替我好好招呼着,眼下菊花开的好,但仔细着别贪玩儿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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