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青雁山气候宜人、风景秀丽,郁郁层峦夹岸青,青山绿水去无声,倒也对得起一个“青”字。而至于“雁”字的来源,或许是因为这山中弟子皆为医修,清高雅致,淡泊名利,逍遥如雁去无留意。

&ep;&ep;修真者的寿命本就高于凡人,而医修更善纳息养生,是以寿元稳健,个顶个都活成了老妖怪的岁数。青雁山中的太上长老——邈尘真人就是极好的例子。真人的年纪早已不可考,说出来怕是会吓死个人。终日精神抖擞,喜欢在山门中瞎逛游,偷听徒孙们传道,揉一揉新来的小娃娃,或者给掌门的丹炉里悄悄添一把草灰,静候其一脸懵逼地炼出一堆煤球。

&ep;&ep;然而掌门上次炼“龙息丹”的时候,被他偷添了瓢凉水炸了炉,差点让正值壮年的掌门中道崩殂。玩脱了的邈尘真人慌忙装作无事发生,缩在揽云峰上唑清茶,逗弄花里胡哨的鸟儿,对外声称自己闭关修炼了,悄悄探听着掌门的存活度。

&ep;&ep;掌门脸上的黑灰好几天洗不下去。听闻不务正业了一百多年的太上长老突然闭关了,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这老家伙是做贼心虚。为了报复“谋杀”弟子的老师父,掌门暗地下了命令——今日起,任何人不得靠近揽云峰,连送果子点心的道童都不许去,让他老人家好好的闭关。

&ep;&ep;邈尘真人“孤苦伶仃”地在山头上呆了一礼拜,听闻掌门给他穿小鞋,拗脾气上来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你们不理我,我还不想理你呢!就地一躺气哼哼地睡起了大觉,心里骂了一百遍掌门不孝顺。

&ep;&ep;就在他无聊到快要飞离凡尘之际,掌门终于来主动找他了。傲娇的邈尘真人盘腿一坐不搭理他,掌门挑眉摇摇头,开门见山地说道:“你还记得之前总给你送糕点,陪你下棋的蒋丫头吗?”

&ep;&ep;“嗯,丫头比你孝顺多了。”邈尘真人的胡子翘了起来。

&ep;&ep;掌门摊手:“记得就好。丫头有难了,把一小伙子给治死了,肉身毁得不成样子,我是没什么办法了。总之丫头吓得直哭,您老人家出山给看看吧。”

&ep;&ep;邈尘真人跳起来连呼糊涂:“怎好端端得突然出了人命?!”

&ep;&ep;蒋丫头的医术他是见识过的,在同门中算是名列前茅,治死了人着实令他震惊。要知道医修最在意的就是口碑,这年纪轻轻背了条人命,往后在界内再难抬起头来。

&ep;&ep;邈尘真人急,掌门也急。蒋紫陌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天赋极高又聪慧勤学,眼见着太鹏山论武在即,突然毁了名声着实令人唏嘘。然而她抬回来的那个人已经没有人模样了,冷不丁一瞅跟个血豆腐似的,一碰就散架,基本上回天乏术。

&ep;&ep;不过死马当活马医,掌门觉得邈尘真人,这位圣人境的老神通总会有些法子,哪怕是馊主意,也比没主意强。

&ep;&ep;然而邈尘真人的主意馊出了新高度,在他查探了楚弈的伤势后,稳重地说道:“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给扔了...就说咱不知道...”

&ep;&ep;蒋紫陌哇地哭出了鼻涕泡:“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ep;&ep;邈尘真人痛心疾首道:“这都成什么德行了,还治个屁啊!前几天炸了的那个丹炉都比他全活。”

&ep;&ep;蒋紫陌的大师兄还算比较冷静,上前安慰道:“紫陌,先别哭,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他虽与蒋紫陌一同前往了桉城,却因前去买草药并没有亲眼目睹事情经过,而蒋紫陌与其他女修由于惊吓过度,断断续续得讲不出个理所应当,着实令他既自责又心焦。

&ep;&ep;蒋紫陌抹掉眼泪强行冷静:“师兄,他出事前吃了我的灵丹...我见他境界太低,恐难入选初试,便准许他一下子吃了半葫芦的丹药...结果...”

&ep;&ep;大师兄微微颔首,语气温和:“紫陌,你听我说,他这副样子,不一定是丹药所致...”毕竟没见过这么惨的。

&ep;&ep;蒋紫陌顿感迷茫,刚要问还能是什么原因,就听被一直忽视掉的、楚弈的同伴——尘觞悠悠开口:“治不了就罢了,他歇息一段时间就好了。我要带他走了。”

&ep;&ep;众人惊愕回头,掌门上前一步问道:“你们是一起的?你可知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是蒋丫头的丹药出问题了?”

&ep;&ep;“不是。”尘觞也明白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面不改色地说道:“是我干的。”

&ep;&ep;要是楚弈还清醒着,绝对会夸他有担当。但现在楚弈逝世中,尘觞这句话于旁人来说着实不寒而栗,匪夷所思。见他不吭不响地弯腰去抱楚弈,掌门登时拉住了他的胳膊:“人成了这幅样子,你不解释清楚绝不能走!”

&ep;&ep;“与你何干?”剑老哥本就心里不舒服,便毫不客气地推开了掌门的阻拦。大乘境界的掌门,被他这轻飘飘的一巴掌震得后退四五步才强强稳住身形,不由大骇不已地看向邈尘真人,暗示这小子好像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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