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起不来。

&ep;&ep;尘觞暗道他家主人玩心挺大,滚了这么久还没滚够,于是又要上前抱楚弈起来。楚弈忙打开尘觞的手,警惕地靠在树上瞪向他:“让我休息一下,你不要靠近我。”

&ep;&ep;尘觞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但隐约觉得楚弈好像有些不开心,便安安分分地跪坐在地上听候发落。

&ep;&ep;楚弈本不想理尘觞,但一看他那规矩又卑微的跪姿,总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后,楚弈终于把胃里的酸水咽了下去,低声问道:“刚刚为何出手伤人?”

&ep;&ep;尘觞假一思索道:“他们对吾主不敬。”

&ep;&ep;楚弈抿了抿嘴唇,又问道:“你也听见了?那些人为什么说我是邪道?”

&ep;&ep;“不知,我一直在为主人守陵。”这五年哪儿也没去。

&ep;&ep;楚弈现在是心如死灰,这一连串的打击接踵而至,让他刚扑腾起来的小心脏隐约又要冬眠。

&ep;&ep;眼一闭一睁五年过去了,五年里虽不至沧海桑田,不过也差不多了。剑成仙了,他成邪道了,仙人老哥出手伤人,接下来保不齐得被各大门派通缉。

&ep;&ep;无愠真人这个名号是用不得了,而他这二百年里了无亲朋好友,眼下连个可投奔的地方都没有。

&ep;&ep;“你为什么带我去濯蛟潭?”楚弈虚弱地问道:“你知道那里是我的证道之地?”

&ep;&ep;“不知,只是忽然想起来有这么个地方。”尘觞回得匪夷所思。

&ep;&ep;“你刚刚不该如此莽撞。”虽然尘觞是为了维护他,楚弈依旧很是不满:“若那群人回去禀报了师门,咱俩岂不是得人人喊打?”

&ep;&ep;尘觞点点头,旋即恍然大悟道:“刚刚应当直接杀了他们,斩草除根。”

&ep;&ep;楚弈干笑一声,全当剑老哥在开玩笑,随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再一抬头,正对上尘觞冷若冰霜的鹰一般的眸子,登时一股凉意顺着他的背脊到头皮一点点爬了上来。

&ep;&ep;“你不是在说笑?”楚弈惊愕。

&ep;&ep;尘觞慢条斯理地回答道:“主人教训得对。以后我定不会手下留情。不如我现在回去杀掉他们?”

&ep;&ep;楚弈目瞪口呆地盯着尘觞,妄图从他那麻木不仁的脸上找出一丁点隐藏的笑意。然而没有,尘觞是认真的,甚至已经站起身来打算回去。

&ep;&ep;楚弈打了个哆嗦,忙呵止住尘觞。尘觞便又跪了回来,一动不动地与他对视着。

&ep;&ep;楚弈凝视着尘觞苍白的肌肤,脑袋里忽然炸出一个疑问:“他真的是仙?”

&ep;&ep;飞升成仙后,就算是最低级,没有仙品的散仙,也不应当这么明目张胆地逗留在凡间搞事情,更别提随意喊打喊杀。眼前这位大兄弟,除却灵质为仙,哪儿还有半点仙人的样子?既不仁慈也不聪慧,甚至心怀杀业。

&ep;&ep;“何人教你斩草除根这种做法的?”楚弈在猜测是不是有人趁他冬眠时教坏了尘觞。

&ep;&ep;“没有人教过我。”尘觞歪了歪头,又小声嘀咕道:“但是我脑子里有这种做法...我还记得,杀了人之后可以抢到东西...抢了东西可以卖了换钱,换钱之后又能买东西...”

&ep;&ep;楚弈看着自言自语的尘觞,久违地感受到了恐惧。“斩草除根”之后是“谋财害命”,这位仙人老哥的脑子里竟都是这些腌臜的东西。尘觞刚开了神识,既无人教唆尘觞,也就是说,他的本性为恶。

&ep;&ep;想来也是,被楚家所供奉,以那种方式所取得的剑,能是什么好玩意?!

&ep;&ep;那么他怎么成的仙?莫不是蹭了自己的雷劫,机缘巧合之下飞升的?楚弈觉得这个想法看上去荒谬,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并非夸大其词。史书上确有一位高人得道后,带着自己的灵兽一起飞升了。尘觞虽本体为剑,可剑有剑灵,理论上讲,跟灵兽大同小异,也是件活物。

&ep;&ep;又过了一阵子,楚弈终于找回了知觉,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勉强对尘觞说道:“你在此地等着,不要乱走。我去附近的农家讨条裤子,一会儿就回来。”

&ep;&ep;尘觞犹豫了一瞬后点了点头,站起身学着楚弈的样子藏在了大树后面。

&ep;&ep;楚弈松了一口气,小步紧捯饬地跑了起来。见尘觞果然没跟过来,便改为用狗撵了似的跳步,一路狂奔。

&ep;&ep;就这么跑了得了,逃跑可耻,但是有用!尘觞不对劲,不,是“焚尘醉”这柄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现世。等有朝一日尘觞捅出了天大的篓子,自己不得跟着遭殃。

&ep;&ep;他已经不想再过逃亡的日子了。

&ep;&ep;尘觞看着楚弈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了山路尽头,克制不住地上前踏了一步,又想起楚弈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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