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自匀目良

&ep;&ep;安寻遗传了父母的艺术细胞,从小就是个共情能力很强的孩子,虽然看不太懂大人复杂

&ep;&ep;但那份真切的难过,也让小小的她鼻尖一酸,跟着泪落:妈妈...

&ep;&ep;安琳不敢正视自己的女儿,她爱她,可是抱歉,偶尔,她也希望从来没有她。

&ep;&ep;岁月伴随着悔恨的流逝,容颜衰老,孩子们也慢慢长大,陈念慈以为一辈子这样下去也就罢了,谁知道老天的折磨远不止如此。

&ep;&ep;突如其来的泥石流,带走了她最心爱的学生。她永远都记得姜涵跟着丈夫逆着风雨跑出营地帐篷的时候,笑着回眸对她说:陈老师,我们两这趟要是回不来,小恩那孩子就拜托您了!

&ep;&ep;她回答:臭丫头!说什么丧气话!

&ep;&ep;却不料─别,真的就成了永别。

&ep;&ep;彼时的姜亦恩不到七岁,小小一个躲在医院走廊的转角后头,看着外婆和爷爷奶奶哭得撕心裂肺,看到路过的大人都用同一种怜悯又无力的目光看她一眼。

&ep;&ep;她还没有弄明白泥石流是什么,那东西就把她的爸爸妈妈抢走了。她以为七岁不可以再哭鼻子了,可是大人们都哭了,自己哭一下,应该也可以吧。

&ep;&ep;后来,她哭得很大声,那个说好了要陪她长大的妈妈,却再也不会跑来抱住她了。

&ep;&ep;一年后,安琳也走了。那个不受约束的天才少女,终究以谁都意想不到的方式,表达了她最后的不满和固执。

&ep;&ep;谁的人生不曾辉煌,谁又生来就是悲剧。天才少女放下了小提琴,温柔母亲抛下了年幼的孩子,那些连月色都曾为她们点缀的灵魂,终于被生活摧残成一捧黄土。

&ep;&ep;苟且,又残碎。

&ep;&ep;这无疑是陈念慈人生中最荒唐的噩耗,她揪着那个男人的领口痛心斥责,那一贯岁月祥和的面容,第一次卷起狰狞。

&ep;&ep;苍凉深秋,她一步一绝望,一叹一啼血。脱去一身繁琐站在安琳溺亡的河岸边,只一步之遥,就要向她奔赴。

&ep;&ep;我陈念慈,救死扶伤了一辈子,把她和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ep;&ep;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ep;&ep;我已经一退再退,就连让我以朋友的身份陪她白头的机会也要夺去.......

&ep;&ep;有人跳河了!来救人啊!

&ep;&ep;显然,这世道想一了百了的人不只她一个,有人抢了先。听着身后喧闹一片,她最终收回了那已经迈出去的半步,冲入了人群:

&ep;&ep;我是医生,让开。

&ep;&ep;新年到来,那人活了下来,她也活了下来。

&ep;&ep;被她救下的那个男人也是一名医生,本想半途而废的医途终还是慢慢点燃了炬火,也因此救活了很多人。许多年后,他成了仁卓医院的副院长。他叫秦诗。

&ep;&ep;将来的将来,陈念慈的人生只剩下无尽的孤独守望,守望着安寻成人,守望着姜亦恩长大,守望学生成材。更守望着那份被老天碾碎到渣都不剩的爱情,望来世可期。

&ep;&ep;她不负承诺一往情深到白头,只可惜她的女孩,再也不能看到了。

&ep;&ep;4.此景

&ep;&ep;太奶奶外婆!

&ep;&ep;除夕夜,陈念慈一开门就看见小月亮朝她扑腾着手呼呼的小手,心爱地接到怀里,对着那粉雕玉琢的笑脸忍不住亲了一口:你叫我什么呀?

&ep;&ep;小月亮满眼机灵,捧着陈念慈的脸学着大人的模样哄道:妈妈让我叫太奶奶,妈咪让我叫外婆,所以你是我的太奶奶外婆啊!

&ep;&ep;哦!我们月亮这么聪明啊?!陈念慈满脸宠溺。

&ep;&ep;安寻笑着摇摇头:好了月亮,下来妈咪给你脱鞋。

&ep;&ep;姜亦恩拦住了正弯腰的安寻,看着小月亮问道:三岁的小朋友应该怎么做?

&ep;&ep;小月亮一听,立马从陈念慈怀里爬了下来,气势昂昂地走到玄关处的台阶上坐下:老师说,幼儿园的小朋友应该寄几的事情寄几做!月亮可以寄几脱鞋鞋...,她思维伶俐,说话却跟姜亦恩小时候一样,慢而软绵,等一句话说完,鞋子也脱得差不多了。

&ep;&ep;安寻颔首浅笑看着女儿,无数次沦陷于那甜甜的小奶音,不知不觉往姜亦恩身上靠了靠,心爱不已。

&ep;&ep;月亮真是长大了,陈念慈不由一声感叹,朝小月亮招了招手:来,太奶奶外婆带你去看个新鲜玩意儿!

&ep;&ep;安寻听着这诡异的称呼,忍不住扶额揉了揉眉心。

&ep;&ep;什么呀?!月亮眼睛一亮,哒哒哒跟了上去:是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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