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孔令晟耸了下肩,原本只在松鹤楼里,又不会来这儿,没有告诉他的必要,现在么,想通知也晚了。

&ep;&ep;就在他们说话时,花灯塔上已经有人点了最高处的灯,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沈嫣见到的,那个锲而不舍来了许多回的人,又失败了。

&ep;&ep;众人的欢呼和他的失落交错在一起,将他的落寞放的格外大,一眼便能看到。

&ep;&ep;沈嫣看着他走下台,大家都朝着赢的人涌去,他这儿反而是空了,一个四五岁年纪的小姑娘跑向他,扑到了他的怀里,这男子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将那小姑娘抱了起来,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了个糖人,逗的那小姑娘咯咯咯直笑。

&ep;&ep;紧接着,他们一起看向了朝他们走来的一个年轻妇人,身怀六甲,手里还牵着个两三岁的男孩。

&ep;&ep;他们穿的很简朴,那衣袍上还有缝补过的迹象。

&ep;&ep;男子将男孩也抱了起来,一手一个,小男孩看小姑娘手里的糖人眼馋,小姑娘便咬了口,将余下的递给了小男孩。

&ep;&ep;男子和年轻妇人不知说着什么,脸上的笑越来越舒心,随后看了身后的花灯塔一眼,带着妻儿离开了。

&ep;&ep;纪凛在旁等着她收回视线,牵住她:“走吧。”

&ep;&ep;从看台后面下去,没人注意到他们,孔令晟和穆哲成跟随着他们到了前面的路口,皇上和皇后坐上了马车,李福公公叫住他们。

&ep;&ep;“多谢两位大人,老爷和夫人准备回府,两位大人也请早些回去歇息。”

&ep;&ep;两个人面面相觑,孔令晟率先拱了拱手:“是,臣告退。”

&ep;&ep;穆哲成行礼后匆匆追了上来,拍了下他肩膀:“回府?”

&ep;&ep;孔令晟摇头,睡不着回什么府:“你先回去。”

&ep;&ep;“我大约是睡不着了,一起。”

&ep;&ep;两个人心照不宣的。

&ep;&ep;…………

&ep;&ep;这厢,马车载着他们到了市鹤桥外,靠近香柳弄的一个小巷子。

&ep;&ep;在巷子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往里却得再走上一段路,应了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沈嫣带他到了一间挂着酒字的门前,两扇古旧黑门,上头的漆都快掉光了,门半开着,酒香从里面传出来越渐浓郁,从中还有一股不一样的香甜。

&ep;&ep;走进去,一个小院内,两张桌子,墙角漆起来的灶台正咕噜噜冒着热气,一个妇人前后忙碌着,见有客人来,喊了声当家的,从屋内走出来了个系着围兜的中年男子。

&ep;&ep;沈嫣笑着道:“掌柜的,两碗酒酿圆子。”

&ep;&ep;不多时,两碗热腾腾的酒酿圆子端了上来,就是在门口时闻到的香甜,一丝都不差。

&ep;&ep;滚包糯米粉的小圆子,里面没有包馅,与酒酿同煮,还添了些蛋花,勾的人发馋。

&ep;&ep;纪凛抬起头看她,雾气上涌间,她轻轻吹着气,脸上满是笑意,连着传到耳中的话都有些飘悠。

&ep;&ep;“上元节吃元宵,这家的没有馅,像不像你之前吃过的?”

&ep;&ep;他曾说过,容婕妤抚养他的那几年里,每年元宵都会为他煮一碗酒酿圆子,不加馅,会打散一个蛋冲在里面。

&ep;&ep;特别香。

&ep;&ep;第38章

&ep;&ep;纪凛小时候美好的记忆很少,关于生母的太模糊,剩下的,大都与容婕妤有关。

&ep;&ep;三岁时南平公主自缢身亡,若非当时的皇后娘娘要求,也许他还会被丢在冷宫里,所以即便是交给容婕妤抚养,纪凛的生活也没有特别大的改善,除了能吃饱穿暖之外,一样的不受皇上重视,即便是他病了,皇上也不会来看他。

&ep;&ep;皇宫就是如此,见高踩低,即使是皇子,混到这份上还不如个宠妃娘娘身边的人,皇上不重视,宫里就跟着不待见,短缺什么是常有的事。

&ep;&ep;每每到过年元宵这样的日子,余荣苑这儿膳食总是最迟送来的,天冷的时候,送的迟一些饭菜就凉了,再热上一热都不是那个味,所以每年的元宵,容婕妤都会为他做一碗酒酿圆子。

&ep;&ep;余荣苑内没有厨房,便用烧水的炉子,顶上瓷罐,让小宫女去内务府取鸡蛋来,圆子都是现搓的,没有馅,却格外好吃。

&ep;&ep;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到了八岁那年,容婕妤病倒了,至此后,断断续续的,两年后没挨过冬天,容婕妤病逝。

&ep;&ep;从那以后,纪凛再也没有吃过这个。

&ep;&ep;和她提起这件事是在好几年前,当时也是中元节,在酒楼内吃园子时随口提过,没想到她会记得。

&ep;&ep;正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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