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爷似乎朝他们做了什么示意,很快,他们就四散走开了。
我快乐地问身边的这位爷,我们去哪里走走?
他说,阿诺你说去哪里?
我一时之间,突然兴起捉弄他的心思。
于是,我朝他笑道,“如此良辰美景,阿诺陪万岁爷去御花园寻访那杏花烟雨中的莞莞仙子吧。”
他朝我瞥了一眼,似乎带有威胁之意。
他竟然能听懂这句话吗?
难道这深深宫中,真的有如同莞莞那样美丽的女子存在?
一下子,我不敢再开这位皇帝大人的玩笑。于是我便自告奋勇地在前领路,我们两人,一前一后,向前走去。
不知不觉,我们真的来到了御花园中。
夜晚的御花园,有一种神奇的魅力。
虽然四处似乎有很多黑影,但是因为月色洁白,那些静静地伫立在雾气之中盛开了各色繁花的青葱树木,树上偶尔落下的花瓣,和林间偶尔惊起的鸟儿,她们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副好像是此时我们已经不在地球上一样的感觉。
我们静静地在这些花树之中穿行。
走了一会儿,雍正爷说,
“刚才隔着一道门,逼着朕听了一整段长篇大论。如今怎么又一个字也不说?”
他的话语中,有着一种很温柔的语气。
我想了想,于是停下来说。
“万岁爷,林中仙子已经入睡,我们今夜难寻佳人的踪迹了。”
“不知道万岁爷有没有兴趣,接受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挑战呢?”
他也停下脚步,将手背起,颇为好笑地问我,
“什么不可能完成的挑战?仙子都如阿诺这般,这么早就入睡了?”
我一笑道,
“找不到仙子,不如说点别的什么吧。万岁爷,您会不会说笑话?”
“说笑话?”
对啊。从来都是我们这些奴才和他的那些手下臣工们,使出浑身解数地说笑话来逗他笑,往往还徒劳无功。我甚至想,就算是他与他的妃嫔调笑,也一定是只有别人逗他笑的份吧?所以,他应该在这方面是疏于练习的。我觉得自己出其不意,一下子就找到了这位万岁爷的短板。一时不禁觉得有些得意。
于是我继续说道,
“怎么样?万岁爷您敢不敢跟阿诺比着说笑话?如果万岁爷您说的笑话,自己不笑,阿诺笑了,那就算您赢了。反之亦然。”
他微微一笑说到,
“朕尽管不能如你所愿地那般,夜夜春秋鼎盛,但个把笑话却也还是晓得说的。”
从这句话传入我的耳膜,到我听懂他在说什么,好像过了很久。
我觉得自己的整张脸火烧火燎起来。
他见我实在羞得好像要躲进地洞,似乎软下口气说,
“好了。阿诺先说吧,看朕笑不笑。”
见我还是羞恼万分,他又笑道,
“你都不放一些狠话,就直接比么?比拼之前,都应该象朕这样,说一两句狠话,让对手心生怯意,就如同你现在这样。”
我想了想,深吸一口气。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万岁爷刚才说阿诺是猫,明明自己才是。这就是大家常说的,贼喊捉贼。”
我不管了。就准他一人胡说,我也要胡说。
他知道我是在指责他又一次猫戏老鼠,会意一笑,并未反驳。
见他等待,于是我说起了我的笑话。
“从前有一个人。一位目盲之人。”
我顿了顿。他没有笑。
我继续说下去。
“有一天,他来到一座高山之前,一侧是万丈悬崖,一侧是羊肠小道。”
听到这句话,他微微思索,表情严肃起来。
我赶紧跳起来说,“万岁爷,阿诺声明一下,阿诺真的就是在讲一个笑话。没有任何影射,任何含义,纯粹就是一个笑话。可以吗?阿诺也可以说那些,什么左手持勺,右手往锅中加盐,边加边尝勺中之汤,却问为何咸盐不咸?那样的笑话,又或者是人们问傻子,为何在雨中慢走,他却说,为何要抢着去淋前面本来不该淋在头上的雨,诸如此类的笑话。那些笑话都世人广知,所以阿诺的这个笑话,才显得有点新意,可能会出奇制胜。但是,万岁爷您如果心里觉得,阿诺寓意深远,语有所指,那阿诺可就不敢说这个笑话了。因为这个笑话,提到了身体有缺憾之人。阿诺担心,会有辱圣听。”
他听了我这段话,本来脸色似乎微微一笑,但是转眼间他又正起了颜色。
“突如其来,出奇制胜,原来这就是你想赢过朕的法子。朕还没有那么笨。”
“什么身体缺憾之人?”他又问到。
“目盲之人啊!”我回答他。
他闻言点了点头。
他的语气,让我放下心来。于是我接着说了下去。
“一日,这目盲之人,来到高山之前。他手持盲杖,探索中一步一步地走过那羊肠小道,攀登到了那悬崖峭壁的一线之隔。”
他似乎有些迷惑地看着我。这算是什么笑话?
于是我赶紧加速度地结束这个笑话,我可不敢让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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