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太好了,一天主演一部电影,倒是不知道我的片酬会不会调涨呀?」

&ep;&ep;他埋首在报纸后专心看报,嗯嗯唔唔地应付她。她决定到餐台拿餐点餵饱自己。两人就在沉默中度过早餐时光。

&ep;&ep;她吞下最后一口咖啡时,他终于放下报纸,看了眼她一扫而尽的餐盘。

&ep;&ep;「你早上胃口都这么好吗?」

&ep;&ep;发现他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

&ep;&ep;「你一向胃口都这么差吗?」

&ep;&ep;他只喝了黑咖啡和两片淋着蜂蜜的烤吐司。

&ep;&ep;或许是同时想起之前对食物这个话题的对话。

&ep;&ep;两人相视而笑。

&ep;&ep;安东不记得上一次什么时候曾经和人这么轻松自在的谈话。

&ep;&ep;说话,是他的工作,他早就习惯每一句话,包刮标点符号,抑扬顿挫,都经过算计才会说出。人们也都习惯计算对他说出的话语。卸下公事公办面具的夏娜,却总拿跳跃的逻辑考验他,在和她天马行空的对谈里,他没有太多包袱,不需要思考,放任自己随性的回应。

&ep;&ep;这对他而言是新鲜的经验。他也不记得自己上次什么时候,露出这么多的笑容。因为知道他的笑容能引出她的。见到她的第一面,他认为她是个矛盾的女人,拘谨而疏远,但却在无意间露出温暖和淘气的一面,现在他明白,不论这些年来遭遇过什么事,即使心里隐藏着父亲可能被谋杀的阴影,夏娜还是保存了童稚的天真,对人的信任和善良。相比之下,他内心时时充满復仇的苦涩,坚持最单纯的人都藏有不为人知的骯脏的一面,然而事实上,在继父慷慨支持下,他的成长过程简直就是天之骄子,让人羡慕,他拥有的条件比夏娜好太多了,却无法像她一样相信世界还是有美好的存在。她是怎么办到的?是她巴黎的姑姑、李群翰、沉雷远这些人的帮助?还是,她的天性如此?但是人的天性,怎么可能不受环境影响?

&ep;&ep;「律师大人可以透漏一下工作内容吗?我得算一下加班费,因为今天可是星期六呢。」夏娜将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ep;&ep;「首先,」他上下看了她一眼。「得去购物。今天晚上有个拍卖会,你可不能穿这样出席。」

&ep;&ep;她看看身上的宽松白衬衫和窄管牛仔裤。

&ep;&ep;「我以为买雷诺瓦,只是拿来唬那个韩先生的。」

&ep;&ep;他挑眉。

&ep;&ep;「你不会真的要买雷诺瓦吧?」

&ep;&ep;一般人不会去买这么名贵的画吧?她脑子里想。但立刻又觉得自己可笑,安东离「一般人」的定义可远了呢。不过,买画也是工作的一部份?

&ep;&ep;她问题还没问出口,安东接着说:「下午我另外和人有约,你可以不用去,杜彭太太提议陪你去购物,她邀请你到家里作客。」

&ep;&ep;她张大眼。「到大使家作客?她把我当成你的谁了吗?你有没有跟她说我只是你的翻译兼助理呀?」

&ep;&ep;「没有,我说你是我的情人。」

&ep;&ep;她的脸火热的烧了起来。

&ep;&ep;「开玩笑的。」

&ep;&ep;「你…噢,你这个人,」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ep;&ep;他大笑,爽朗的笑声引旁人侧目。

&ep;&ep;「你应该算受过法国教育的,怎么对调情这么没有抵抗力?」

&ep;&ep;她瞪大眼睛,他是在说「调情」这个字吗?

&ep;&ep;「你在对我『调情』吗?」

&ep;&ep;他又露出那个假装受伤的淘气表情。「从昨天开始我就很努力对你『调情』,难道你一点都没感受到?」

&ep;&ep;「我想你高估你的魅力了。」她板起脸。

&ep;&ep;一直到下午坐在匯丰银行气派宽敞的会议室里,安东脸上还是带着笑容。

&ep;&ep;夏娜听到调情的那副表情不断回到他的脑海里。

&ep;&ep;银行总部的外匯经理踏进会议时,捕捉到乐华律师的一抹笑容。

&ep;&ep;那一定是她的错觉。过去六个月来,只要接到乐华律师的来访通知,整个银行便如临大敌,通宵加班整理他指定的资料。

&ep;&ep;他手上掌握着银行上次併购案的瑕疵证据,怕他对外界揭发,全球总裁直接下令全力配合他,可以的话,总裁应该会下令不择一切手段讨好他。

&ep;&ep;问题是律师犀利的像隻秃鹰,只要有一份文件不完整,他就会坚持在十分鐘内得到他要的东西。律师也是冷血的,为了这个星期六的会,全部门已经加班超过一星期,虽然只需要他一个人来开会,但办公室里可是全员到齐待命,但这些他视为理所当然。

&ep;&ep;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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