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尝尝。”

&ep;&ep;两人位置虽靠后,但仍时不时有人在打量他们。

&ep;&ep;沈雁清微仰首,“我不吃。”

&ep;&ep;纪榛拿宽袍挡了挡,颇有点欲盖弥彰之意,“现下没人看见了。”

&ep;&ep;沈雁清对上纪榛殷勤的眼神,若他当众吃了纪榛喂食的糕点,夫妻不睦的传言自不攻而破.....

&ep;&ep;须臾,他薄唇微动,方触到软凉的栗粉糕,有内侍尖锐的音色由远及近传来,“陛下到,皇后娘娘到——”

&ep;&ep;满宴官员起身恭迎。

&ep;&ep;纪榛有点失落地收回手,一口将剩下的粉糕塞进嘴里。

&ep;&ep;沈雁清蹙眉,压下细微的不悦,朝着天子行来的方向垂首作揖。

&ep;&ep;纪榛一边行礼一边嚼着软糕,可是方才香甜的滋味皆因沈雁清不肯吃他喂的糕点而变得有些苦涩。他双眉不展,困恼叹气,仍不忘窥探龙颜。

&ep;&ep;恢弘华丽的大门,内侍拥簇着威仪万千的帝后进内。

&ep;&ep;众臣高呼,“臣等觐见陛下、皇后娘娘。”

&ep;&ep;纪榛顺着呼声望去,年近五十的天子黄袍加身,神色庄严,不怒自威。

&ep;&ep;他总算将软糕咽下去,与众臣一同呼道:“吾皇万岁,吾后千岁.....”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有一至理名言称,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越是在乎就越是死鸭子嘴硬,这种人叫沈大人。

&ep;&ep;沈状元(冷脸):不好笑。

&ep;&ep;第18章

&ep;&ep;大衡朝皇帝李尚徽是个传奇人物。

&ep;&ep;李尚徽属先帝第七子,母妃只是皇后宫中一个小小的宫娥,得先帝一时兴起宠幸。

&ep;&ep;宫娥福厚亦福薄,得了皇恩又诞下皇子,岂知皇子还未满月就突得怪病暴毙。皇子的母妃身份卑贱,又不得先皇厚待,在宫中举步维艰。

&ep;&ep;可就是这样一个被人人瞧不起的皇子,竟八面玲珑拉拢了朝中无数大臣为他党羽,在血腥的夺嫡之争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大衡朝新一代的天子。

&ep;&ep;坊间有传闻,天子的亲母乃先后所害,因而天子一继位先后便无端仙逝。皇家秘事最能勾人心,众说纷纭,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知晓。

&ep;&ep;纪榛见过李尚徽多面。

&ep;&ep;儿时父兄就时常带他参加宫宴,这三年他与沈雁清成婚后,来宫中的次数少了。几月前倒是见过一回,只是如今再看,不知是否朝务繁忙之故,天子的眉宇间威严依旧却有些疲态。

&ep;&ep;纪榛又看向皇后。

&ep;&ep;薛后出身尊贵,父亲是赫赫有名的武将,当年天子得以继位皇后的母家没少助力。帝后琴瑟和鸣多年,乃佳话一桩。

&ep;&ep;纪榛兀自想着,太子携太子妃与皇长孙入内。

&ep;&ep;三人朝入座的帝后行礼,皇长孙颇有父亲风范,小小年纪很是稳重,跪地叩首,稚嫩的童声在殿中响起,“孙儿叩见皇爷爷。”

&ep;&ep;倒是和乐融融。

&ep;&ep;纪榛偷摸了颗酸梅,拿袖子掩盖塞进嘴里,酸得他打了个寒颤。

&ep;&ep;帝后一入座,宴会才是真正开始。

&ep;&ep;纪榛不搭理旁的人对皇长孙的祝福语,也不看舞乐杂耍,只管收拾流水似的美食。

&ep;&ep;这也好吃,那也好吃。恨不得多长出几个胃把一桌子的膳食都打包带走。

&ep;&ep;吃个八分饱他才满足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听得天子让众臣前往马场,心思活络起来,问沈雁清,“可是到了玩乐环节?”

&ep;&ep;沈雁清颔首,与纪榛并肩和一众官员出屋檐。

&ep;&ep;日头绚丽,马场上摆了几个箭靶,已有年轻官员迫不及待上马射箭。

&ep;&ep;彩头由在场的朝臣提供,胜者可得。

&ep;&ep;纪榛骑术不佳,又不会射箭,此项目只能旁观,圆眼转来转去,看向高台的帝后,又一路望过去。望到女眷位,道:“灵越公主也来了。”

&ep;&ep;灵越公主排行第九,是三殿下李暮洄的胞妹,比纪榛还小两岁,性情柔和。

&ep;&ep;纪榛与之玩乐过,想打个招呼,方抬起手就被沈雁清拦住,他不明所以,“怎么了?”

&ep;&ep;沈雁清说:“有投壶。”

&ep;&ep;纪榛旁的不行,投壶却是一把好手,顿时被吸引注意。

&ep;&ep;他拉着沈雁清凑到最前头去,众人正在商讨头彩由谁出。

&ep;&ep;纪榛无意瞥见蟒服上别着的羊脂白玉,很是别致的牡丹样式,他顺着玉石往上看,是李暮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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