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七月初七,乞巧之夜。

&ep;&ep;苏南府外落华林,三骑快马在茂密的香樟树间呼啸而过。

&ep;&ep;林间小路的后面是远方,远方的尽头是她们的来处——西岭。

&ep;&ep;而小路的朝向,正是苏南府。

&ep;&ep;月色下,三匹骏马奔驰如梭,前后不过相差半个身位。

&ep;&ep;从她们清瘦雅逸的身姿可以轻易看出马上三人皆为女子。

&ep;&ep;其中两人穿着相同的海青袍,逍遥巾上亦戴着同样的轻纱帷帽。

&ep;&ep;另一人身着威严华丽的紫霄诸天法衣,头戴飒爽紫霄叠云冠,纵马跑在前首。

&ep;&ep;其人青丝粉面,凉唇轻抿,一双眉微微蹙着,眉下浅瞳如水。神色虽然冷峻,却难掩微微急切的心境。

&ep;&ep;她不言语,只一路不断催鞭,疾驰。

&ep;&ep;两个十四五岁的弟子也一刻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ep;&ep;她们知道今夜正当七夕,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之夜。

&ep;&ep;也知道非云师尊必是急于赶到苏南。

&ep;&ep;但却不知师尊这般匆匆,究竟是去面见何人。

&ep;&ep;三年前堃山大战,九州十二门为鬼煞所伤者如今后患堪忧。

&ep;&ep;寻医调养数年无果的合盟弟子,每每投到青遥宫来求救。

&ep;&ep;那时明心太师尊已入问天塔,全赖非云师尊一力诊疗。

&ep;&ep;莫说师尊身体羸弱不便出行,便是单论师尊的青玄医术,就值得天下所有病患亲至紫麓山来登门拜访。

&ep;&ep;弟子常春慢下一点速度,悄声向并驾齐驱的常悠念道:“师尊若不是去救人,怎会催得马儿那样快?”

&ep;&ep;常悠颇与某人神似,悠悠然笑眯眯道:“师尊平日冷若冰霜少见笑颜,尤其为人诊病时更是眉头紧蹙不苟言笑。但这次么……不一样。所以我断定她老人家此行,绝不是给人瞧病去的。”

&ep;&ep;常春不解,摇头道:“怎么不一样?这一路上我也没见师尊笑过啊。”

&ep;&ep;常悠得意道:“傻瓜。师尊不是不笑,她只是不对你笑。”

&ep;&ep;非云虽策马在前,却依然将两个小徒的窃窃私语清晰听在耳中。

&ep;&ep;不是不笑……

&ep;&ep;这句话曾经有人对她说过。

&ep;&ep;那时不解,如今却是深有感触。

&ep;&ep;自那人离了紫麓山,她好像真的,再就没有笑过。

&ep;&ep;“不对我笑,对你笑啦?”常春有些气不过,忽又想起什么,小心提醒道:“我说你,别总她老人家她老人家的。咱们师尊那么年轻,才不是老人家。你再乱说被师尊听见,小心她老人家拿你练针。”

&ep;&ep;“噫!小声点!”常悠心头一凛,陪师父研习针法灸术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急与常春嘘声道:“你刚才也说了老人家,为什么师尊独独总让我陪她练针?”

&ep;&ep;独独总让常悠陪着练针?

&ep;&ep;非云皱起眉头。

&ep;&ep;这么一说自己好像的确总让那徒弟随在身旁。

&ep;&ep;虽是无心而为,但潜意识里,也终该有个缘由。

&ep;&ep;为什么……

&ep;&ep;非云细细思虑。

&ep;&ep;常悠性格随和却又不失精灵,脸上笑意常在,好似这天底下就没有什么值得为难的事。

&ep;&ep;譬如炼药下针遇到症结,寻常小徒大多苦熬猛究,非要死缠烂打弄出个结果。

&ep;&ep;常悠可好,药草一放,兀自摊在青遥台上望天。

&ep;&ep;没几个时辰,反倒第一个解了难题。

&ep;&ep;这样子,像极了那年与她一同师承明心的人……

&ep;&ep;想到那个人,非云胸口一紧。

&ep;&ep;不是近乡情怯,却有八分相似。

&ep;&ep;“还不是你天资聪慧,师父有心栽培。”常春一言,无意间给非云找了个放松心情的好借口。

&ep;&ep;常悠一边谦虚一边逗笑常春道:“总顾着夸我,师姐自己也不赖嘛。师叔们都叫你妙手回春小华佗呢。”

&ep;&ep;常春白了常悠一眼,明媚笑道:“我可差得远了。来年首徒甄选,师妹你加加油,冠个凌尊名头回来。师姐看好你哟。”

&ep;&ep;“来年首徒甄选?”常悠撇撇嘴,无奈道:“拜托,我还不知要多少年才能达慧悟境呢。”

&ep;&ep;“哈哈哈。”常春咯咯笑着,快马加鞭向前驰去。

&ep;&ep;不管非云师尊是不是一路冷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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