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寺,迎面就来了两个士卒,一人拉着马,一人牵着条细犬正沿山上走来,其中一人一眼看见他俩,锦衣华服非富即贵,虽然有些落魄但身份不凡,刚还有些犹豫,可走近等看清燕回那双标志的浅金褐色眼睛时,当即兴冲冲地凑上前去,问道,

&ep;&ep;“可是燕公子与二夫人?”

&ep;&ep;敬廷为了谢溶溶的清誉着想,只说是位二房的夫人,年纪很轻,生得一双瞳仁极黑的水杏眼。

&ep;&ep;燕回和她对视一眼,知道这是城里的人找来了,他点头道,“可是敬兄的手下?”

&ep;&ep;那卒第一次凑近了见这位名满金陵城的梁叁公子,心下道,这真是连男人都不得不承认的好样貌,一双眼珠子生得邪乎,一看就......就很贵气。

&ep;&ep;四人留在原地等人来,谢溶溶躲在茅草后面,有意无意地用袖子遮着半张脸,听他们在一边话说。

&ep;&ep;说得是敬元帅和沉指挥使封了南门,顶着风雪彻夜在河里打捞,又派人上山挨家挨户地问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谢溶溶听见他说,敬元帅一看见那件鹤氅眼睛都红了,咬着手指靠在车板上抹眼泪。燕回眼观六路,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满肚子的嘲讽在看到敬廷骑着马一骑绝尘而来时,脱口都化成了十二分的诚恳。

&ep;&ep;敬廷一眼看到缩在角落里谢溶溶,半举着袖子遮住脸,没缺胳膊少腿,一下子松了口气,上前一步把燕回重重一搂,在他耳边低声道谢,

&ep;&ep;“义弟,你的这份恩情,敬某今生今世都还不清了。”

&ep;&ep;燕回比他还要高些,只是身型偏瘦,他越过敬廷宽厚的肩膀远远地看向藏在山林中那间早已看不见的农屋,一切转了个圈又回到了原点。他没再看谢溶溶一眼,笑着回道,“大哥言重。”

&ep;&ep;告别了猎户,敬廷让士卒先去回话,他一把将谢溶溶抱起来,用厚重的大氅围在怀里,迫不及待地碾上她的嘴唇,不出意外地亲了一口眼泪。谢溶溶哭得一耸一耸,咬着他的交领抽泣不断,敬廷轻轻拍她的背,心也被她的哭声揪得一颤一颤。

&ep;&ep;“好溶溶,好心肝,真是委屈你了。夫君这就来接你,你要是出了事,让我和阿鱼怎么活?”

&ep;&ep;谢溶溶抱紧他的脖颈,眼泪鼻涕都抹在上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夫君......夫君......我以为再、再也见不到......见不到你了......呜呜......”

&ep;&ep;他二人旁若无人地互诉衷肠,倒是忘了杵在一边的燕回。他侧着脸看不清表情,心里有些闷堵,但还有丝开心——他们感情越好,等他把那夫人钉在身下时就越满足。

&ep;&ep;谢溶溶哭完发泄完,也想起身边还有个人,可她逢劫后余生,一刻都离不得夫君的怀抱,被敬廷抱着坐在马上,靠在他胸前用手抠衣服上的鹤眼睛。等到了小承恩寺,那只仙鹤已经变成了瞎子。为了遮掩她落水失踪一事,敬廷对外说夫人一直留在山上礼佛,今日才回城,于是谢溶溶又在寺里整饬片刻,等府里的马车接她回去。

&ep;&ep;敬廷要先行一步处理后续,再叁保证他晚些会亲自来,谢溶溶才不依不舍地放他下山,和他一同离去还有燕回,从她见了敬廷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没再说过一句话,连眼神也没有交注。

&ep;&ep;金陵城中,倚葳楼。

&ep;&ep;刘峭两只胖手捻着个精巧的酒杯仰头将酒水饮尽,他低着眼睛偷看左拥右抱的齐王世子刘峻,就见他一只手伸进花娘的薄衫,在她胸脯前起起伏伏地动作着,旁若无人地偏过头和另一个对嘴吃酒。

&ep;&ep;他一下就红了脸,寿桃尖上的腮红扫在浑圆的两颊边,小山一样的身躯窝在榻上坐立不安。

&ep;&ep;刘峻不以为然,他向来放荡,在家时更是百无禁忌,经常召一屋子纨绔妓娘饮酒作乐,兴致上来就当众把人压在身下淫弄,有时还做赌局,让人在一边计着数,看谁入的次数多,要么就是谁先泄,输的人自然就付酒水钱。

&ep;&ep;他堂堂齐王世子,说句大逆不道的,就是西北太子,尤其是他皇叔殡天后即位的是个笔都拿不稳的小孩,能不能活到亲政都是问题。在他看来徐太后召他们这些宗亲进京此举再愚蠢不过,他便是一杯酒给那龙椅上的小皇帝药死了,满朝大臣还不得乖乖重新选个人?

&ep;&ep;至于选谁,他爹齐王行二,乃庄慈先皇贵太妃所出,嫡长的皇帝没了,还不得顺序到他爹头上?到时候“西北太子”可就是堂堂正正的太子了。

&ep;&ep;刘峻为了他爹的前程付出良多,和朝中那些大臣喝花酒时做出一副端肃正经模样,不动手也不脱裤时俨然一个俊逸高贵的皇亲,可他私下里有个淫癖,最好让人看着他干事,越多人起哄越来劲。这不,搜罗了一圈找不到人,就只能叫上这位老实的表哥凑数。

&ep;&ep;今日只有他两人,鸨娘知他们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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