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苗子清敢怒不敢言,肩头受了一掌血手印,怕自己被气死只得转移话题,“是齐王有什么问题?”

&ep;&ep;前后不过半盏茶时间,燕回与方才被轻易激怒夺门而出的形象判若两人,只要看见他一脸悠闲便知天大的难处也过得去,苗子清松口气,就听他说道,

&ep;&ep;“去替我查件事。齐王有几个嫡子?”

&ep;&ep;苗子清想也不想,“两个。”

&ep;&ep;“总共几个儿子?”&ep;&ep;“两个。”

&ep;&ep;燕回睨他一眼,“一个庶子都没有?真是奇了。”

&ep;&ep;苗子清犹豫,“也不是没有过。据说当年有位侧妃膝下有一子,若是活到现在,可能和旻小王一般年纪。”他左右看看,低声试探道,“主子是不是疑心什么?”

&ep;&ep;燕回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血呼啦差的手掌,也不疼,就是干什么都不方便,“嗯,我怀疑刘峻是个障眼法。”

&ep;&ep;“这是怎么说?”

&ep;&ep;他又在另半边肩上蹭一蹭,示意他边走边说,两个灰色的影子一前一后地被昏暗的月光拉长在地上,“四位宗王里,你觉得谁最没野心?”

&ep;&ep;“.…..福王?”苗子清想到一张寿桃脸,脱口而出。

&ep;&ep;“是禹王,其次是旻王,再是福王,然后……”他冲身后甩了下手,“就是那位。”

&ep;&ep;苗子清不解,“禹王也是送世子入京……”

&ep;&ep;燕回冷笑,“你看他那副痨病鬼相,能活多久?怕是禹王早就起了改立的心思,不过是等着京中那位一死,脱了这身枷,名正言顺地盘踞在西南。”

&ep;&ep;“若这么讲,那齐王……”

&ep;&ep;“齐王不一样,”燕回顿住脚步,神色晦暗不明,“趁着刘峻还没回西安,你去查查那位侧妃和庶子,若我没猜错,这位才是真正的齐世子,至少是他心里的……齐世子。”

&ep;&ep;苗子清神色一凛,“可要透露消息给刘峻或者齐王妃?”

&ep;&ep;“不用,”他绽出一个笑,抬头看了眼雾蒙蒙的夜空,“让他们演。”

&ep;&ep;云合寺在金陵城中算是个不大不小,不盛名也不破落的寺庙,自那位给人判词看命数的瞎眼高僧坐化,寺里的香火逾年减少,只有每年的乞巧节寺里那棵同心树还能吸引些青年男女,平日少有香客造访。田氏给谢溶溶说后,她想了片刻还是点头同意了。

&ep;&ep;毕竟当年她的命格就是在那儿算出来的,谢夫人初时对此绝口不提,后来待到她议亲,京中女眷传什么的都有,她才让人放出去口风,要找武官做女婿。彼时郭二公子对谢溶溶一见倾心,据悉听闻后要弃笔从戎,被他爹怒斥一通,等关了禁闭出来户部侍郎家的嫡小姐肖盈已经在家中上下露过面了。谢夫人本意是从上十二卫或者在京属卫的几个武将中选,她看中几个家中有爵位的青年才俊,还没找媒人上门,谢宝林喝了通酒回来就告诉她给二妞的婚事定了,武定候府的敬二,挂绶镇国将军印,几年前死了正室,膝下还有一子一女。

&ep;&ep;谢夫人气得起不来床,等敬廷上门拜访,她故意没隐瞒,说谢溶溶命硬,文官怕压不住,找在京中任职还不用上阵打仗的,才是两全其美。话说到这份上,敬廷也不退缩,他推心置腹道,

&ep;&ep;“我比溶溶大了一轮还多,将来就算走在她前面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如有缘白首到老,那是敬某这一辈子的幸事。”

&ep;&ep;谢溶溶想起她在屋内隔着屏风听到的这番话,情窦初开的年纪,被人明里暗里指指点点,表面上不在意,夜里关了门反复照镜子,不喜欢这张脸,生得太明艳,不喜欢圆鼓鼓的胸脯和挺翘的屁股,比生了孩子的妇人还要妖娆。她看自己哪里都不满意,可那个眉目坚毅的男人说,他会爱护她一辈子。

&ep;&ep;谁曾想到他的一生会过早的停滞在半路,留她一人孑然向前。

&ep;&ep;她藏在堆帽后泪流满面,入目是怆然慈悲的金身佛像,入耳是弥弥不绝的诵声梵音,她点上一炷香奉在案上的香炉里,贴在地面上深深地俯拜下去。

&ep;&ep;“愿我的夫君早日脱离苦难,而登彼岸。”

&ep;&ep;她一睁开眼就看见面前递来的一方手帕,顺势看去,竟是位想不到的“熟人”。

&ep;&ep;“郡王妃——”

&ep;&ep;秦氏跪立在她身边,侧过头微微一笑,“可是敬二夫人?”

&ep;&ep;谢溶溶目光不自觉地去看她的脖颈,雪白的一抹什么痕迹也没有,又去看她的脸,如兰花一般清婉秀净,如不是亲眼所见,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眼前身份尊贵,被视为金陵贵女楷模的人会像弃妇一般雌伏在情夫的脚下,只求一夜恩宠。

&ep;&ep;她迟迟没有动作,秦氏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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