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会连续离开平京超过五天,待在这座城市的时候他也不在外过夜,休息日,他就用杨远意的放映室看那些被珍藏了好久的电影。

&ep;&ep;偶尔杨远意会陪他,但大部分时间,他选择带着设备去了新的工作室。

&ep;&ep;就一个刚租的小房子,离新城公馆步行十分钟。没有休息的地方,一块幕布,一台放映机,音响和剪辑用的全套设备,共同组成了杨远意的工作间。

&ep;&ep;4月,他完成了《落水》的补拍,然后在这儿一直工作到剪辑完毕。

&ep;&ep;平京短暂的夏天早就结束,秋风也褪去了金色。

&ep;&ep;再次看了一遍全片后,杨远意从小沙发里站起身,拿出手机记下这个时间。

&ep;&ep;11月17日凌晨0点39分。

&ep;&ep;拨出一串烂熟于心的电话,三声等待的忙音后,方斐有点黏有点困的声音响在耳畔,像一朵云毫无预兆地裹住了他。

&ep;&ep;“……远意?”

&ep;&ep;“睡了吗?”

&ep;&ep;“还没,我刚看完《persona》。”

&ep;&ep;“生日快乐,虽然迟了几十分钟。”这句话不合时宜到很滑稽,杨远意听见那边方斐也笑了,问他,礼物呢。

&ep;&ep;“礼物刚刚才做好,迫不及待想让你看。”

&ep;&ep;杨远意望着那块幕布。

&ep;&ep;108分钟的最后一秒定格在海面汹涌,天边有云在飘。

&ep;&ep;“现在有空吗?往这儿走,我也往那边走,我们在中途碰面。”

&ep;&ep;方斐停顿了几秒,然后说:“好啊。”

&ep;&ep;半年后的3月14日,《落水》公映。

&ep;&ep;榕郡海滩边布置好了露天银幕,海风拂过,简陋户外椅坐起来很舒服,支撑后背的帆布绣了《落水》的logo。海边首映礼的几百张票一经放出,短短一分钟就被抢光了,现在大家聚集在榕郡,享受着阳光、沙子、海浪,不像看电影,反而仿佛一场聚会。

&ep;&ep;当天,雨后晴朗,辉煌的夕阳铺满整片苍穹,橙红、橙黄的光次第褪色,变粉,变紫,收束于东边浅淡的青空,星星也黯然失色。

&ep;&ep;八点,电影准时上映。

&ep;&ep;方斐从第一排偷偷溜到最后边角的空位,离得太远,光影效果没有那么好,但台词听得很清楚。他缩进角落,把皮鞋踢到一边抱起膝盖。

&ep;&ep;“哗啦——”

&ep;&ep;随着巨大水声,一个身影撞进波涛反复挣扎着,血往上浮,光线暗了下去。闪回组成电影的第一部分,画面杂乱中隐含秩序,偶尔定格后切入另外的剧情线,富有节奏的几分钟后,两个人名同时出现在左右下角。

&ep;&ep;沈诀,方斐。

&ep;&ep;再次有人一头扎入了深水。

&ep;&ep;片名出现。

&ep;&ep;方斐放下腿,赤脚踩进柔软沙子,微微潮湿中带着太阳的温度。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每一句台词,每一个神情,在公映前,方斐已经看了好几次。

&ep;&ep;这部电影非常的不“杨远意”,起码颠覆了他过去风格。

&ep;&ep;节奏明快,镜头犀利,每一次转场都充满设计感,台词处处是隐喻值得推敲,包括镜头语言都有意无意地透露着关键信息。

&ep;&ep;影片讲述的故事仅仅一天两夜,快得让人喘不过气,低头翻一翻手机就能错失掉下一个悬疑的线索。潮湿、血腥充斥银幕,画面的高对比度、各种亮丽灯光又仿佛一场迷离梦境,让人不自觉地沉入其中。

&ep;&ep;最后20分钟情节急转直下,爆破、追逐、人物立场变化,阿江架着黑道老大,举起枪,却突然对准了自己。

&ep;&ep;随即枪口一偏,他打中了汽油罐。

&ep;&ep;阴暗潮湿的河口瞬间蔓延出一片火海。

&ep;&ep;昔日人口贩卖案件水落石出,警方卧底“哑巴”最终让黑道老大落网,也获得了装着当年卷宗的关键硬盘。警方冲入交易现场,然后面对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起傻了眼。

&ep;&ep;作为案件帮凶,阿江知道他一旦被捕,哑巴就不能毫无罪过地回到警队——他为了找寻线索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即使警队愿意接纳他,他也不可能再上前线了。电光石火间。阿江做出决定,他永远不会说一句话。

&ep;&ep;于是他躲开了哑巴抓他的动作,转身,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光。

&ep;&ep;爆炸声震耳欲聋。

&ep;&ep;火越烧越旺,血一样的颜色映红了夜空。

&ep;&ep;再次天亮,已经是行动收网半个月后,哑巴站在海滩边,想起他和阿江第一次相遇。他跳进水里救了阿江,荒唐的人生相互交错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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