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陆昝明似乎早就猜到这对父子不会相信,于是抬手,人群后面走出来一群穿印着江城市公证处制服的人。

&ep;&ep;打开手里提着的保险箱,“这是老夫人遗嘱公证的所有材料。”

&ep;&ep;连公证处的人都出面了,没有人再怀疑这份遗嘱的真假,但也不代表陆淮雄父子俩就此作罢。

&ep;&ep;陆淮雄恢复了几分理智,装模作样地查看了一番资料,随后依旧咬定,不愿承认:“众所周知,老夫人生前几个月,神志意识都不够清晰,可以说想法很容易被人操控,就算这份遗嘱是真的,那也不代表是老夫人真实的意思。”

&ep;&ep;不少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陆昝明环顾四周,随后伸手将公证书翻到最后一页,展示出来。

&ep;&ep;“这份遗嘱的落款日期并不是今年。”

&ep;&ep;陆淮雄睁大眼睛看着那份遗嘱,一时语塞。

&ep;&ep;“遗嘱本是陆家的家事,但今天各位既然来了,那么我也请大家做一个见证。”

&ep;&ep;他侧身:“李越,宣读遗嘱。”

&ep;&ep;李越走上前,接过文件,沉声开始宣读。

&ep;&ep;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关老太太把陆氏集团的所有股权,全都指定给陆昝明继承。

&ep;&ep;“这遗嘱内容,我不同意。”

&ep;&ep;陆昝明垂手,撩着眼皮,无动于衷,“你同不同意不打紧,明天这份遗嘱将会跟股东决议一起,出现在股东会上,届时你可以出席旁听。”

&ep;&ep;陆淮雄满脸涨红,旁听两个字刺痛了他,自从离开陆家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资格出席股东会。

&ep;&ep;陆淮雄临走时撂下狠话,“我不会就此罢休。”

&ep;&ep;陆昝明不为所惧,“我等着你。”

&ep;&ep;总之,三个多月的继承权争夺,闹得满城风雨,最后在这一天尘埃落地。

&ep;&ep;**

&ep;&ep;穆瑶站在门外,不远不近,目睹了这一整个过程。

&ep;&ep;陆淮雄林走时,路过她身边,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到她肚子上,语气讥讽,声音咬牙切齿:“你以为他凭什么得到继承权?”

&ep;&ep;凭什么?

&ep;&ep;穆瑶看过去,正好对上陆淮雄充满恨意的眼神,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

&ep;&ep;“那是他应该得的。”

&ep;&ep;陆淮雄笑了笑,眼尾收紧,眼光里皆是精明算计,“该得的?陆家人又不只剩他一个,凭什么就他该得。”

&ep;&ep;穆瑶垂目不语,直到手臂被人亲拉住,她的面前横过一个人影。

&ep;&ep;陆昝明的声音从她前面传来,“李越,送客。”

&ep;&ep;陆淮雄回头,别有用心定笑了笑,“陆昝明,听说你有孩子了。”

&ep;&ep;陆昝明没说话,眼神从一开始的波澜不惊,骤然地蓄起势来:“你想干什么?”

&ep;&ep;陆淮雄说:“不干什么,就是提醒你一声,善恶终有报,你这种人,不配有后。”

&ep;&ep;陆昝明隐忍的下颌紧绷,颊边的肌肉微微颤动,穆瑶看了他一眼,语气决绝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同样是儿子,为什么却对陆昝明报以如此恶毒的诅咒。”

&ep;&ep;陆淮雄:“他害得我们一无所有,难道不该遭报应?”

&ep;&ep;陆昝明还没张口,却见穆瑶气地捂着肚子,气愤道:“李越,把他们请出去。”

&ep;&ep;**

&ep;&ep;下葬的那天,陆昝明气起很早,从殡仪馆到墓园的这段路上,他一个人抱着老夫人的骨灰盒,不知道在想什么。

&ep;&ep;一直到下葬,陆昝明都没有说话,他亲手拿着铲子,将最后一捧土盖上,又亲力亲为地将墓龛上的汉白玉板合上。

&ep;&ep;完成最后一道程序,他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好像压抑了许久。

&ep;&ep;葬礼现场的仪式结束,陆昝明没走,在墓地前站了许久,穆瑶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他。

&ep;&ep;天空下起了小雨,李越从车上拿下两把伞递过来,陆昝明这才意识到过去多久,他看向一旁的穆瑶,朝她伸手:“我们回去吧。”

&ep;&ep;穆瑶递手过去,两人静静地牵在一起。

&ep;&ep;“以后,我会陪你多来看她。”

&ep;&ep;陆昝明摇摇头,“她不希望被打扰,尤其是被我们。”

&ep;&ep;老夫人走了,他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去缅怀尊敬的人又少了一个。

&ep;&ep;此刻的陆昝明,就像一座孤零零的山,立在那里,然而举目望去,与他一样的山却越来越少。

&ep;&ep;他的孤独,无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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