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热气蒸腾,衬得俊美无双的男人虚幻飘渺,不似凡人。

&ep;&ep;邹乞背对着陆韧古,站在寝殿门口守着。

&ep;&ep;许久,估摸着浴桶中的水凉了,这才接过门口小太监手里的热水,走进来倒入浴桶中。

&ep;&ep;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水倒完,邹乞拎着水桶,并未离开。

&ep;&ep;陆韧古眼帘微掀,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冷面侍卫:“怎么?”

&ep;&ep;邹乞:“陛下,中元节将至,您作何打算?”

&ep;&ep;又是一年七月半,难熬啊。

&ep;&ep;陆韧古轻叹了口气,道:“去庙里住上几日吧。”

&ep;&ep;邹乞莫名松了一口气:“是,臣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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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后宫角落,一处僻静的宫殿,醉花宫。

&ep;&ep;硕大的宫殿漆黑一片,只有卧房点了烛火。

&ep;&ep;软榻之上,歪躺着一个身段纤瘦,微见玲珑的妙龄少女。

&ep;&ep;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如玉。

&ep;&ep;五官精致,哪怕尚带着些许婴儿肥的粉嫩面颊略显稚嫩,也已能看出倾国倾城之姿。

&ep;&ep;她就是柳相府今日刚送进宫来的二姑娘,柳若芊。

&ep;&ep;柳若芊神情萎靡,宛如一只猫一样,慵懒地窝在榻上。

&ep;&ep;纤长浓密如蝶翅一般的睫羽扑闪扑闪,昏昏欲睡。

&ep;&ep;自打五日前,她被接回丞相府,就一直被关在屋子里,不见天日。

&ep;&ep;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就要蔫了。

&ep;&ep;先好好睡上一觉,明日天一亮,她就要找个长满花草树木的地方窝上半天,好好缓上一缓。

&ep;&ep;她的两个丫鬟,灵芝和灵烟,正忙忙碌碌地拾掇行李。

&ep;&ep;看着满身倦意的柳若芊,灵烟轻声问道:“姑娘,刚才领咱们过来的管事公公说,侍奉的太监和宫女,明日才会指派过来。”

&ep;&ep;柳若芊睫羽轻颤,朱唇微启:“无妨。”

&ep;&ep;灵烟:“那奴婢去御膳房领取晚膳。”

&ep;&ep;柳若芊抬起芊芊玉手,懒懒地摆了一下:“不用。我没胃口,你们若是饿了,不是还带了些点心,先将就一晚。”

&ep;&ep;天都黑了,又是刚进宫,人生地不熟的,没必要折腾。

&ep;&ep;灵烟松了一口气:“是。”

&ep;&ep;二人接着收拾行李。

&ep;&ep;丫鬟灵芝眨着一双好奇的眼,低声问道:“灵烟姐姐,咱们姑娘是什么位份?”

&ep;&ep;灵烟端庄清丽的脸上愁容不展:“美人。”

&ep;&ep;灵芝想了想,又问:“听说陛下还没有迎娶皇后,也没有贵妃,那宫里是不是咱们姑娘最大?”

&ep;&ep;听着这无知无畏的愚蠢问题,灵烟眉头越发锁紧,久久无语。

&ep;&ep;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灵芝又追问:“灵烟姐姐?”

&ep;&ep;灵烟放下手里正在叠着的衣裳,望着空空荡荡的宫殿,重重呼出一口气。

&ep;&ep;堂堂相府嫡女,说是进宫为妃,可整个相府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ep;&ep;偏偏这对主仆一无所知。

&ep;&ep;大难临头了,做主子的丝毫没有察觉,一进门就歪倒在榻上,没心没肺地酣睡。

&ep;&ep;灵芝这个丫鬟,也是毫无规矩,从一进宫门开始,就拉着她,口无遮拦地问东问西。

&ep;&ep;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这一屋子的人,脑袋怎么掉的都不知道。

&ep;&ep;灵烟深吸一口气,走到软榻前,直直跪了下去,膝盖撞击红木地板,发出咚的一声。

&ep;&ep;半睡半醒的柳若芊睁眼,带着睡意的声音软软的,满是不解:“怎么了这是?”

&ep;&ep;灵烟开口,声音压抑:“姑娘,奴婢有话说,事关我们主仆三人的生死。”

&ep;&ep;柳若芊抬眸,看向一旁傻眼的灵芝。灵芝忙摆手:“奴婢不知。”

&ep;&ep;“起来说吧。”柳若芊打了个哈欠,忍着一身倦意,挣扎着起身坐好,灵芝忙拿了个软垫依在她身后。

&ep;&ep;灵烟却不肯起身:“姑娘,等奴婢说完,您若还想让奴婢起身,奴婢再起不迟。”

&ep;&ep;刚做了五天的丞相府千金,还不习惯被人跪来跪去,柳若芊微微蹙眉,却也没再强求。

&ep;&ep;主要是,这个灵烟,是临进宫前一天夜里,丞相夫人塞给她的。

&ep;&ep;一天的主仆情谊,就算她命令灵烟起来回话,她也未必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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