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蒋正南扣住我的头,低醇着嗓音道:“认真点。”

&ep;&ep;我笑了笑,收回视线。

&ep;&ep;一室寂静里只剩下窗外轰鸣的雷声和粗哑的喘息声,相互交错碰撞,不知道哪个更激烈猛撞。

&ep;&ep;我再没看过裘钧扬一眼。

&ep;&ep;但我知道,有一双眼睛,自始至终,都落在我身上。

&ep;&ep;那双眼睛的主人自始至终都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半眯着眼,隔着朦胧的烟雾都忽视不了它的存在感。

&ep;&ep;这是蒋正南所要的刺激。

&ep;&ep;蒋正南快要走的时候,如自己所说,和裘钧扬谈起了事情。

&ep;&ep;是关于一桩案子,裘钧扬想要从他那里捞人。

&ep;&ep;蒋正南笑了笑,道:“裘总想要捞他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该要枪毙的我们照样要枪毙,就看你怎么运转。”

&ep;&ep;言下之意,就是要找个替死鬼。

&ep;&ep;我听得心惊肉跳。

&ep;&ep;我既震惊于这些人的手段,又震惊于这些人背后的龌龊。

&ep;&ep;蒋正南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道:“还有,以后不要让这个人出现在这里。”

&ep;&ep;我垂下头,冷汗涔涔,手指不自觉的就要往自己的包包里摸索。

&ep;&ep;可就在我的手碰到包包的那一刻,裘钧扬笑了笑,他的烟已经燃尽,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又抽出一根来点上。

&ep;&ep;“啪”的一声打火机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来,然后他就在火光中,转头看我,那双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惊心动魄,他勾着唇问我:“楚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

&ep;&ep;我猛地一惊,只觉得心脏要被这句话吓得跳出胸口,我下意识抬起头朝着裘钧扬看过去。

&ep;&ep;裘钧扬勾着唇,目光黑得见不到底,却让我浑身发冷。

&ep;&ep;我突然想起了进这里之前,裘钧扬告诫我的那些话。

&ep;&ep;我明明一直谨记在心,可我忍不住!

&ep;&ep;忍不住想要悄悄录音,忍不住想要将这唾手可得的罪证掌握在手里,哪怕这罪证有可能只是扳倒他的冰山一角。

&ep;&ep;没有人能明白我的心情,那种明明罪证就在我眼前,我比任何人都想要让罪恶公之于众,却束手无策的感受。

&ep;&ep;裘钧扬依旧看着我,似笑非笑。

&ep;&ep;蒋正南也看着我,眼中闪着一抹促狭。

&ep;&ep;确切的说,应该是看着我的手。

&ep;&ep;如果我手上掏不出什么东西,我的下场可想而知。

&ep;&ep;我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彻底冷静了下来。

&ep;&ep;裘钧扬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就一定会有所防备,他就是要让我亲眼见证这些,然后亲手掐断我所有的路。

&ep;&ep;我的呼吸有些困难,努力将心中的惊涛骇浪全部压下来,这才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意,娇嗔着道:“裘总您这是在取笑我吗?还是在怀疑您和正哥?我要是说我舒服,一点也不感觉累,不感到虚弱,那才是罪该万死了啊您说对吗?”

&ep;&ep;我从包包里取出几片维生素,倒在手心,拿着蒋正南面前的茶杯将药片合水灌入嘴里,道:“让裘总和正哥取笑了,我有些夜盲症,不补点维生素a,等会儿怕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ep;&ep;蒋正南又是一阵笑。

&ep;&ep;我表面若无其事,内心却半响不能平静下来,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

&ep;&ep;我和裘钧扬坐在车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多。

&ep;&ep;我蜷缩在后座,裘钧扬开着车。

&ep;&ep;车开到一半,裘钧扬说:“楚小姐有夜盲症我怎么不知道?”

&ep;&ep;我靠在车窗边,没出声,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

&ep;&ep;我的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勒痕,蒋正南是个施虐者,我能活下来我都感觉是个奇迹。

&ep;&ep;裘钧扬见我不说话,转而嘲讽道:“我还以为你对着警察会下不去手,这样看来,你和项远的感情,也不过如此,项远知道你这么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