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她从未想过丈夫和表妹会这般恨她,即使丈夫近几年和表妹情谊深笃,她也从未想过枕边人会把她逼上死路。

&ep;&ep;巨大的遗憾和痛苦让她如同孩子般呜呜哭泣,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都多大了,睡个觉还哭个不停,好不害臊!”

&ep;&ep;这……这是小姑姑的声音!

&ep;&ep;怎么可能呢?

&ep;&ep;她的小姑姑杨琴昭早就嫁给了皇帝的小舅子沈驰,沈贵妃不愿让自己的儿子永王前去就藩,经常向弟弟沈驰哭诉陈情。

&ep;&ep;后来,怀王的人弹劾沈驰常常私下与永王会面商谈谋逆之事,还在府中豢养死士囤积盔甲意图谋反。

&ep;&ep;一道圣旨下来,沈驰夫妻二人被赐死在府中,靖国公府也从此后一蹶不振。

&ep;&ep;她永远记得,自缢而死的小姑姑和沈驰并排躺在沈府的床上,尸体旁是他们以血写就的自白遗书。

&ep;&ep;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亲人的尸体,姑姑冰冷的手如蛇般啃噬她的心,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大哭道:“小姑姑,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ep;&ep;“说什么胡话呢?”琴昭笑着嗔怪,探身用鲛帕擦侄女汗津津的额头:“阿芙,你睡了一个多时辰,还不快醒醒?”

&ep;&ep;小姑姑杨琴昭虽只比她大五岁,却像第二个母亲般用心呵护她。琴昭死后,杨芙总会梦到小姑姑在轻声叫她,但从未有哪次像这次般真切。

&ep;&ep;杨芙努力睁开眼睛,她的小姑姑正穿着家常的石青薄纱夏衫,手持团扇含笑站在床榻边。

&ep;&ep;杨芙怔忡眨眨眼睛,沙哑着嗓子怯生生道:“小……小姑姑?”

&ep;&ep;琴昭正是女儿家十□□的年纪,眉眼间满是年轻的灵秀,催促杨芙道:“看你这神思不明的模样,起来让花霁给你梳头。”

&ep;&ep;“小姑姑!”杨芙扑过去,紧紧地抱住琴昭,呜呜咽咽哭出来:“小姑姑,阿芙好想你,想到半夜哭出声,却不知道该和谁说。”

&ep;&ep;杨芙来不及追问这是人间还是阴司,也不在意自己是生是死,她只想抱着姑姑,好好享受怀抱被至亲填满的安定。

&ep;&ep;琴昭看杨芙小脸微红,语气里满是心酸,虽不解其意,也不由用手轻轻拍着怀里温软的小身子:“你都十四岁了,不过是搬到自己的院子里,离我远了些,就这般模样,那日后出嫁了可怎么好?”

&ep;&ep;小姑姑的身子丰腴温暖,还有隐隐的清香,杨芙甚至能感觉到小姑姑手心的温度,她的小姑姑真的回来了。

&ep;&ep;杨芙不敢置信的咬住嘴唇,她明明……已经被火烧死了。

&ep;&ep;丈夫和表妹一起算计,在上元夜要了她的命,但现在,她却活着,还回到了十四岁这年。

&ep;&ep;杨芙满腹委屈,呜呜咽咽的哭着道:“阿芙不嫁人,只想和爹娘姑姑在一起,一家人是生是死都不离开,小姑姑,阿芙这次真的不嫁人。”

&ep;&ep;重生的她,真的很想一直过闺中女儿的日子,对嫁人二字如避蛇蝎。

&ep;&ep;眼见杨芙哭得可怜巴巴,细瘦单薄的肩缩成一团,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ep;&ep;琴昭笑道:“不乐意嫁就不嫁,一辈子陪着小姑姑,当个老姑娘也没什么大不了。”

&ep;&ep;杨芙这才哭哭啼啼的抬起头,从小到大,姑姑总是护着宠着自己,她知道姑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亲眼看着自己出嫁,没把自己送上花轿。

&ep;&ep;现在想来,还好姑姑没看到自己嫁给江砚后的生活,要不她该多难受啊。

&ep;&ep;杨芙抬起微红的眼睛环顾四周,案上的白玉香炉笼着悠悠一缕暗香,她身上盖着杏子红绫被,靠着填满佩兰的玉色夹纱枕头,床边盖碗里盛了用冰糖煮的莲子和芡实也是她做姑娘时最常吃的。

&ep;&ep;杨芙拿起汤勺品着熟悉的味道,一滴泪砸进了碗里。

&ep;&ep;她真的重生了。

&ep;&ep;上天垂怜,让她重活一世,这一次,她定要保所爱之人周全。

&ep;&ep;“好了,阿芙别怕,我以后经常来这院子里看你还不成?你先起床梳洗。咱们要去迎一位新妹妹。”

&ep;&ep;花霁也回到了十三四岁时的模样,穿着湖绿色的罗纱裙,挑着妆奁里的玉环珠串斟酌道:“姑娘今日要见客,还梳平日的双螺髻么?”

&ep;&ep;“见哪位客人?”

&ep;&ep;“二姑姑家的楚莞。”花霁笑道:“您的小表妹,老祖宗念叨了好一阵呢。”

&ep;&ep;“阿芙,你不总嫌家里不够热闹么。”琴昭笑得温婉:“这位妹妹和你年龄相仿,她来之后家里一准热闹。”

&ep;&ep;楚莞。

&ep;&ep;杨芙嘴角的笑容早已凝固,原来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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