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

无限的压抑感堵在心头,双眼像被粘在一起一样睁不开来,耳边只有悠长地、细小的呼吸声。

身体好像漂浮在无重力的空间,不上不下,恍惚间,遥远的意识才慢慢回到身体里。

“…………”

范萱菱慢慢睁开了双眼,眼前模糊的感觉让她又眯起了眼睛,她的整个脑袋疼得突突直跳,昏沉的大脑困乏而无力。

范萱菱安静地躺了几分钟,直到昏沉感变轻了之后,才重新睁开眼睛。

她身上盖着纯白色的被子,眼前的光线很暗,鼻间隐约闻到潮湿的土腥味、和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范萱菱向右偏过头,透明的窗户开了条小缝,淅沥沥的雨滴敲打着窗玻璃,她才听到细微的雨声。

这是一个下雨的夜晚,一切都如此的平静。

她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雨,想要坐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右臂打着石膏,左手手背上贴着医用创口贴,本来疼痛的头上缠着厚厚一层的绷带。

“……?”范萱菱感到困惑,她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之前发生了什么?她顶着疼痛感,开始回忆起来。

避难所里的丧尸、被迫的逃生、自毁程序的公司研究室……

疫苗……

不久前的往事逐渐浮上心头,她的记忆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萧子泉……!”范萱菱惊呼一声,声音沙哑又弱小,她猛得坐了起来。

“嘶——”腹部尖锐的疼痛感迫使她倒吸了口凉气,范萱菱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她的身上穿着医院的长袖病号服,衣服下面也和头上一样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浑身上下都有着重伤后正在恢复中的酸痛感。强撑着痛苦,坐直了身体。

这里是哪里,是谁救了她?她最后的记忆里,只剩下那个名叫萧子泉的男人诧异的眼神,和王筱暄慌张的声音。

自毁系统……爆炸!难道,她因为所谓的自毁系统,和萧子泉同归于尽了吗?

范萱菱只脱掉了病号服的左边,胳膊上本来已经溃烂的皮肤只有结了痂的擦伤,这些擦伤看起来相当普通,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她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呢?”范萱菱四处找了找,在左手边的床头柜上发现了自己的手机。她马上解锁了手机,看了一眼还有98%的电量,马上点开了短信箱——那里本来存在的、没有发信人的短信消失了,而且也没有新的短信出现。

“任务完成了?”范萱菱有些不敢相信,她把手机放到病号服的口袋里,掀开被子,下了地。

当双脚刚接触到地面时,范萱菱差点腿一软摔倒在地上——如果不是她马上拉住背后的床单,稳住了平衡的话。范萱菱扶着床头柜慢慢站直了身体,脆弱的双腿还在打颤。

看样子她有很久没有离开过病床了。范萱菱想不到失去意识的时候,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先出去看看吧。范萱菱暗自点点头。

本该很快到达房门的这段路,范萱菱硬是走了几分钟才到,就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孩童一样摇摇晃晃,她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汗,没有选择打开门边灯的开关,而是直接打开了房门。

“你怎么下床了?”

门外突然亮堂的光线,让范萱菱下意识挡了眼睛。这时一个清亮的男声钻进了她的耳朵。

过了有半分钟,范萱菱终于习惯了门外的灯光,她移开了遮挡的手,看向声音来源。

门前不远处有着一张沙发,那里坐着两个年轻的男女,刚才说话的就是这个年轻的男人。男人关切地看着范萱菱,而另一个年轻女人充满敌意,满脸都写着不屑。

“哼……”她嘟着嘴撇过脸,“装模作样。”

“阿矜,”男人责备地看了年轻女人一眼,“别乱说话。”

“知道知道,谁不知道她是你的——”名叫阿矜的年轻女人感受到男人冰冷的眼神,硬是吞下了剩下的话,她背过身不再看范萱菱,“好了我不说了,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吧。”

“你们……”范萱菱有些尴尬,这是两个完陌生的人,而他们却好像认识她一样。

“敛绮,累了吗?”男人重新看向范萱菱。如果范萱菱没感觉错的话,他的眼神是……温柔?

“你刚醒过来,别总站着,来坐吧。”

范萱菱拖着颤抖不止的腿,艰难地走到他们旁边的小沙发坐下了。

范萱菱下意识坐直了,“那个……不好意思,你们——”

“——我知道,”男人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用问。”

他叹了口气,拍了一下旁边女人的肩膀,“她是程语矜,你的表妹。”

“表——?”范萱菱张了张嘴。

“我可不承认这个关系,”程语矜拍掉男人的手,“你别乱给我攀亲戚!”

“我不是你表妹,少听他乱说。”程语矜瞪了范萱菱一眼,后者缩了缩脖子。

“她就是这个性格,不用在意。”男人勉强地笑了笑,“我……我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你叫我百十就好。”

“而你,你叫做刘敛绮,我们是同一个小队的成员。”

范萱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里似乎不是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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