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的狭促表情,朝着陈茗儿吐了吐舌头,随即起身行礼,浅笑嫣嫣,“皇上怎么这时间过来了?”

&ep;&ep;“朕想了想,今日还是朕亲自带着茗儿祭拜天地,跪拜祖宗,”皇上在陈茗儿对面的杌子上坐下,眼神和语气中都是从未有过的柔情,“父皇带着你,那些狗屁规矩你便不必再在意,对也对,错也是对,全在咱们父女二人。”

&ep;&ep;苏贵妃半晌都没划过来,看看陈茗儿,再看看皇上,又惊又喜,“先前就怕这繁文缛节太拘着茗儿,说是叫太子带着,能安心一些,如今若是皇上亲自带着,那臣妾真的是一点都不担心了。”

&ep;&ep;陈茗儿虽不是太懂宫里的这些规矩,但这听着就有些僭越,便迟疑道:“这不合规矩吧?”

&ep;&ep;皇上抬手在陈茗儿鼻梁上轻轻一刮,满眼宠溺:“你就是规矩。”

&ep;&ep;公主府是按照太子府的规格建的,如今由皇上亲自陪伴在册祭拜天地,也是册封太子时才有的礼仪,可即便如此,皇上的内心深处还是一片填不上的荒芜,还是有想起来就揪着疼的愧疚,哪怕以万里江山做陪嫁,也弥补不了过去的十五年他的女儿所受的苦楚。

&ep;&ep;第67章大结局(下)

&ep;&ep;祭拜了天地祖宗,回到宫里换下礼服,陈茗儿这才觉出来几分困倦了,才说想要眠一眠,外头就传话来说驸马已经到了和宁门。

&ep;&ep;陈茗儿撑着眼皮子,胡乱喝了小半碗红枣粥,便急匆匆坐在铜镜前,催着人添妆。于她而言,上午好不好看都是不打紧的,这会子好不好看那才是要命的。

&ep;&ep;伺候的嬷嬷们都是苏贵妃千挑万选出来的,手艺都是上乘,却半点不敢马虎,描眉,施粉,添彩,上妆,哪一样都是耗时的。

&ep;&ep;妆容毕,六个宫女一同伺候陈茗儿着喜服,嘴上道着吉祥话:吉日辰良,鸾凤和鸣,鸳鸯比翼,百年好合。

&ep;&ep;喜服为正红色大衫,深青霞帔,织金云霞龙文压边,铺翠圈金,饰以珠玉坠子。

&ep;&ep;苏贵妃亲手将九翚四凤冠给陈茗儿戴上,金蔓珠帘遮面,真可谓是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ep;&ep;外头催妆乐起,也就是说沈则已经在和宁门抛了大雁,来到院中了。

&ep;&ep;陈茗儿只觉得心跳如擂,扑通扑通地要飞出来。

&ep;&ep;沈则在众人围观之下,行至闺房门前,嗓音沉沉念起了催妆诗:欢颜公主贵,出嫁武侯家。天母亲调粉,日兄怜赐花。催铺百子帐,待障七香车。借问妆成未,东方欲晓霞。

&ep;&ep;陈茗儿还是头一回听沈则文绉绉地念这些,忍着笑意对念夏招招手:“叫他再做一首。”

&ep;&ep;苏贵妃点点陈茗儿的额头,小声道:“哪里有新娘子自己为难驸马的?”

&ep;&ep;念夏朝着门外轻喊一声:“公主妆容未成,驸马须再做一首。”

&ep;&ep;沈则似是料到陈茗儿这一手,不疾不徐清了清嗓子,又道:“羡绯罗、烛吐银墙。灯影背、响鸣珰。夹路如花还似雾,戟门前、步步荀香。剧怜春夜,花融锦瑟,月亚金堂。况画眉夫婿,清河小弟,杜曲诸郎。纱笼徐引,绣幕斜张。蓝桥捣就元霜。琼岛仙花偏并蒂,珠帘畔、一朵笙囊。朝来更喜,五铢裙细,百子钗长。问傍人、宜称何如,生憎唤作宫妆。”

&ep;&ep;陈茗儿听得面红耳赤,心下清楚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自己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ep;&ep;“行了,”苏贵妃发了话,“吉时到了,送公主出降。”

&ep;&ep;话音落地,她忍了在忍,还是落下泪来。

&ep;&ep;陈茗儿挑起额前的珠帘,轻唤了一声娘亲。

&ep;&ep;苏贵妃捻着眼泪,强笑着:“娘亲还没好好疼疼你呢,你就嫁人了。”

&ep;&ep;越是这个时候,陈茗儿的嘴越笨,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牵着苏贵妃的手,捏了捏。

&ep;&ep;可越是这样苏贵妃的眼泪却成了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惹得周围人都红了眼眶。

&ep;&ep;“公主又非远嫁,”皇后握住两人的手,拍了拍,“等公主府建成了,你便能时时出宫去看女儿了。”

&ep;&ep;“是啊,娘亲。”

&ep;&ep;陈茗儿鼻尖一酸,险些也掉下金豆子来。

&ep;&ep;苏贵妃一听她这声音不对,急忙擦了眼泪:“你别哭,当心花了妆。”

&ep;&ep;一左一右两位送嫁嬷嬷扶着陈茗儿上了檐子。这檐子高五尺,深八尺,宽四尺,若是坐满了可坐六人,眼下只坐着陈茗儿一个。檐子四面悬着刺绣的横额和珍珠帘子,珍珠帘子上又点缀着宫女晨起才摘的鲜花。檐子匡箱之外,皆镂金花。两队十二人抬檐子,皆佩挂绿绸宫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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