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石头瞅他一副“不知当笑不当笑”的表情,也扬起唇角,露出个灿若桃李的笑,口中却道:“你已经死了。”

&ep;&ep;冉师弟还沉浸在“武陵首席大师母”的余韵中,脸上的表情尚未调整回来,只惊疑地“啊?”了声。

&ep;&ep;“知道你手臂上那个黑印子是什么吗?”石头收了笑道,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手中的剑穗子,“是虫卵。你现在和水崖洞那三十八个难兄难弟一样,肚子里已经埋了几条惊天大虫,闻你身上的死气,这虫怕是已经吃掉了你大半脏腑,你这身体已经死了,只有魂魄在勉力支撑。”

&ep;&ep;冉师弟吓得说不出话来,只眼巴巴地看向薛灵镜,试图得到一个否定答案。

&ep;&ep;薛灵镜却只垂了目,走到他面前,温声问道:“你叫什么?”

&ep;&ep;“冉,冉文庄。”冉师弟哪里见过掌门这般好声好气的说话,又是怕又是感动,直哽道,“薛,薛掌门,他说的不是真的吧?”

&ep;&ep;薛灵镜未应答,只摇了摇头,“唰”的一声展开明镜扇,道:“文庄,你看着扇面,再想想,在水崖洞中搀扶你之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ep;&ep;冉文庄含着眼泪看向眼前的镜面,摇头道:“我,我真不知,我以为是季师兄,我一直以为是季师兄……”

&ep;&ep;“你为什么会以为是他?”石头插话道,“你再想想,你为什么如此笃信?”

&ep;&ep;“哪有什么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是同季师兄一道去的!”冉文庄急了,他用力拽着袍袖,一边想把手臂上的掌印遮起来,一边焦灼得直跺脚,在见到那云纹袖袍时,他忽地一顿,继而叫道,“我想起来了!我虽然只看到他一个背影,可他穿的确实是我武陵派的道袍!我看到道袍,自然觉得是同门师兄,我不会认错的!”

&ep;&ep;他话音未落,明镜扇面一阵轻颤,映照出一个修长的背影,白衣束冠,确实是武陵弟子的打扮。

&ep;&ep;石头探长了脖子看了眼,薛灵镜便收了扇,转头对着冉文庄,轻声道了谢。

&ep;&ep;冉文庄连连摇头道:“您这是折煞我……”

&ep;&ep;“折煞什么?”石头给他逗得噗嗤笑出声,随手拔出了佩剑,哂道,“我们马上要了结了你,所以才和你和和气气讲话呢。”

&ep;&ep;冉文庄用力地摇了摇头,只看着薛灵镜,不理会石头。

&ep;&ep;“薛掌门,也和我道声谢啊,脏活都替你干了。”石头也笑嘻嘻地看向薛灵镜,剑尖轻点,发出一声长长的嗡鸣。

&ep;&ep;薛灵镜长叹一声,却道:“不必了。”

&ep;&ep;还没等石头反应过来,他已抬手取过石头手中长剑,没有丝毫停顿,反手一削,雪影一闪,顷刻间血珠四溅。

&ep;&ep;青石苔藓间漫出细细的溪流,薛掌门洁白无垢的袍袖亦染上红梅点点,冉文庄的身体重重落地,一双眼睛兀自睁着,死不瞑目。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补周一的,晚点还有

&ep;&ep;第26章蚍蜉撼仙门(二)

&ep;&ep;冉文庄的尸体并未安葬,薛掌门施了个诀,燃起一场烈焰,将它焚烧殆尽。

&ep;&ep;“薛灵镜。”石头难得喊了薛掌门的大名,正儿八经讲话,“为什么不让我来?”

&ep;&ep;“他是我武陵门内弟子。”薛灵镜低声道,徐徐擦拭着手中的长剑。

&ep;&ep;“可你这一剑沾了煞了。”石头“啧”了声,也想抓点东西来摇摇,摸来摸去还是摸出柄折扇,没展开,灵活地在臂弯间转了转,“再染煞就要死啦,你长得还挺好看的,给雷劈成灰,多少有点可惜。”

&ep;&ep;“是么。”薛灵镜随口应了声,似是并没放在心上。

&ep;&ep;“你这样的人最不该修仙了。”石头叹了口气,“大道理一套又一套,烂规矩一堆又一堆,偏偏什么破事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你竟能活到现在,也算是气运滔天。”

&ep;&ep;薛灵镜却不以为然:“我今年三百七十余岁,活得已经比凡人长许多了。”

&ep;&ep;“哈?”石头笑道,“你都坐上天下第一宗掌门宝座了,只是为了多活几年么?”

&ep;&ep;薛灵镜没再搭理他,走到软榻前去查看两个小孩的伤势:“雪杉,他二人如何?”

&ep;&ep;陆雪杉要从蒲团上站起来,被薛灵镜按住了肩膀,只得顺势坐回去,抬头道:“都是些皮外伤,不该昏迷不醒,或许是沾了阳魄的邪煞之气,幼童体弱,一时半会无法醒来。”

&ep;&ep;“取些灵髓药给他们用用。”薛灵镜道,“我武陵再不济,也不至于让两个无辜幼童丢了性命。”

&ep;&ep;石头闻言,挑了挑眉毛,也探身去看,忽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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