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步法飞快,转瞬便消失在视线尽头,大师傅兀自拿拳头敲着自己的手掌,嘀咕:“只是这日期……”

&ep;&ep;“这日期怎么了?”

&ep;&ep;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大师傅回头一看,只见一俊美少年红衣赤冠,松风朗月似的站在背后,相貌端丽,眉眼间倒是松松垮垮挂了几分没正形的痞气。

&ep;&ep;“您是石……”

&ep;&ep;“谢。”石头道,“谢秋石。”

&ep;&ep;大师傅连连躬身:“谢仙人好。”

&ep;&ep;“日期怎么了?”

&ep;&ep;“啊,日期写错啦!”大师傅挠了挠头,“薛掌门分明是五月廿几日来找的我,字条上却写了六月二日……”

&ep;&ep;石头一怔,继而安静下来,在溪边坐了,拿鞋尖轻轻拨弄着流水。

&ep;&ep;“谢仙人?”

&ep;&ep;“无事。”他轻轻叹了口气,细细揉了揉眉心,一点点将心底那点郁结推开,“他没写错,此事你也休要再提。”

&ep;&ep;大师傅呆呆地点了点头。

&ep;&ep;“忙你的吧。以后我会替薛灵镜照顾你们。”石头一拂袖,“唰”一声开了扇,一边摇一边踱步而去,又低又轻的气音刚出口便被风吹散,“真是糊涂……连我都要以为你还活着呢……”

&ep;&ep;第39章竖子闹盛典(二)

&ep;&ep;吉日选在六月十五,在十一二日上,已有些许小门小派奉上贺礼,到十四日,连同点苍阁、峨眉山几个百年名门也差遣了弟子前来庆贺。

&ep;&ep;十五日清晨,伏清丰余黛岚二人早早着了正装,锦衣银袖坠玉腰带,一个个君子谦谦下山迎客,十八洞主则引领来客游览武陵胜景。桃源津一时群仙云集,霞光蒸绕,直看得几个凡间上来的大师傅拖着下巴、两股战战。

&ep;&ep;岑蹊河此时正坐在出云堂外间,对着半垂的珠帘焦头烂额:“谢秋石,既然师尊下界指认了你,那我也不便再有异议,只是你既然要做我武陵掌门,便不得如此任性妄为,至少我武陵的入门功法……”

&ep;&ep;“报——”两个小童忽叩门急道,“岑峰主,谢掌门,迦叶寺妙印方丈、天玄宗黄宗主携弟子到了!”

&ep;&ep;岑蹊河一愣:“谁?”

&ep;&ep;珠帘后也隐隐传来一声:“小岑,这是什么人?”

&ep;&ep;小童忙道:“回峰主,迦叶寺方丈与天玄宗宗主都亲自来了,伏峰主说,谢掌门还是亲自去见上一见的好!”

&ep;&ep;岑蹊河惊问:“这两位怎么会亲自来了?”

&ep;&ep;“只说是想见见武陵新任掌门。”小童迟疑道,“莫不是听到了风声,想来‘试剑代礼’。”

&ep;&ep;“……知道了,你下去罢。”岑蹊河挥退小童,深吸一口气,关上门后方对着珠帘喝问,“听到没谢秋石?练得怎么样了?”

&ep;&ep;“瞧把你急的。”帘后一声笑,一只素白的手掌撩开碎珠,谢秋石含笑转出,张开手臂,两个随侍替他穿上外袍,继而矮了身替他打理下摆。

&ep;&ep;武陵掌门一向喜好素色,所着礼袍也向来是素衣白裳,谢秋石这场典礼办得急切,未来得及赶制新衣,只将当年薛灵镜旧衣改了改,内衫换了大红锦缎,边角滚了红金彩,外袍上绣朱雀戏水,银红间杂,头顶红翡冠,脚踩绛朱靴,腰间悬一柄鎏金折扇,添之他皮肤白皙,面容秀美,一时瞧起来不像个大宗掌门,倒像是世家纨绔。

&ep;&ep;饶是岑蹊河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继而问:“书看的怎么样了?”

&ep;&ep;谢秋石盯着手中那卷“折花十九着”,单手翻过一页,连连点头:“看着呢,简单得很,瞧一眼便能学会——方才那小童说的‘试剑代礼’是怎么回事?迦叶寺天玄宗又是什么东西?”

&ep;&ep;“晋河以北多佛修,尤以迦叶寺为尊,传闻妙印禅师之青莲真目,可破一切谎言,辨天下邪祟。”岑蹊河耐心道,“至于天玄宗,‘东有桃源津,西有天玄府’,天玄宗与我们武陵均是武陵燕仙君一脉,虽专攻不同,但触类旁通、同气连枝,凡遇上典礼庆贺,可互不送礼,交流剑道以代之,是为‘以剑代礼’。”

&ep;&ep;谢秋石点了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仍是全神贯注看着手中书卷:“那便是要打上一架呗,得了,他们都打不过你爷爷我。”

&ep;&ep;岑蹊河皱眉:“知道你有几下子,可你既然做了我武陵掌门,就应当用我武陵功夫对敌,难不成你想对着德高望重的妙印方丈也来两下撩阴腿?专攻下三路?钻空子踢他屁股?”

&ep;&ep;谢秋石给他逗得噗嗤一笑,折起的书卷露出一角,岑蹊河眼尖,猛伸手把这本“折花十九着”抢过来,翻开一看,气得涨红了一张脸——这哪里是什么“折花十九着”,封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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